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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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生的《他们》

1989年张雨生为退伍老兵写的一首歌。

“他们满脸风霜 他们眼神迷茫

   他们箕踞围坐 他们孤独蜷缩

   他们蹒跚的步履踩过整个中国

   他们交叠的皱纹是历史的迹痕

   他们黑黄的唇齿舐过泥泞雨雪

   他们抖颤的双手曾在炮火下穿梭…

   总在朝霞未升 他们就已起身

   露珠不及亲吻 大地已被汗水湿润

   穿著粗布的宽衣走在纵横的田梗

   吐著浓浓的烟雾恣任冥思出神

   灿烂的阳光温暖不到这样的角落

   一个惨被自私的文明遗忘的角落…

   他们以前也念过诗书也谈过恋爱

   也拥有天伦拥有工作和自己的一片天空

  …… 他们今天 :有山上种树 有厕所收钱

   也有人卖面卖臭豆腐和自己的风烛残年…”

战争带给人们的是苦难和只有苦难,这是张雨生在1989年《想念我》专辑里写的一首歌,描绘的就是当时退伍老兵的现实状况。记得差不多是在初中快毕业的时候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而如今,打动我的依旧是这歌词里所描绘的那种感受。

“总在朝霞未升 他们就已起身

   露珠不及亲吻 大地已被汗水湿润”

如今的老农差不多也是这种情况,天还没有蒙亮,鸡还没有鸣叫,他们早早就起身到地里干活了,清晨的露珠还没有来得及形成,他们的汗水早已湿润了整片大地。昨天聊起这句歌词,我在想,那时候的张雨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他能写出这样的东西。钱钟书在年纪大了之后还自嘲说《围城》是他年轻时候写的不成熟,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可张雨生写的每一首歌却没有年龄的限制,三十多年过去回头再看这首歌词,感受依旧,变的是更加认同。

在大学的时候我看完了《兄弟连》,那剧里面的一些细节如今都历历在目。温特斯中尉在心里说“如果我能撑过第一日就希望我能撑过第二日,如果我能活着回家,我就找一片安静的地方”,他在英国休假期间在公交车上回头看着那个普通的英国男孩,和他刚杀过的一个德国士兵差不多的年纪,他无法释怀。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苦难只留给百姓们来吞咽。

我们如今生活在这个世代,这首歌词读起来唱起来难道不认同吗?对于身处其中的老百姓而言,战争能给他们带来什么?许多人死去,许多人存活,而无尽的哀愁没人能够帮助排解,往后的生活不过是在“卖自己的风烛残年”。

我们记得第二次大战为整个人类带来的苦难是无以复加的,癫狂的民族主义,疯狂的种族主义,毫无同理心的残忍,没有经历过苦难的无知…所有这一切所带来的次生灾难也是无法想象地在吞噬着人心,世界一直在改变,也从来什么都没变。要说改变是说人类思想一直都在进步,要说没变是说什么都会卷土重来。我们以为这个世代的人们已经完全意识到了生命的重要性,无论是什么样的宗教理念还是人心的贪婪都不应该用生命作为代价,可事实上是——世界一直在改变,也从来什么都没变。

“洗不却堆积的风尘 唤不醒沉睡的中国人

   我洗刷碧绿的山河 却呻吟腥红的悲歌”

无论黄河长江水如何洗刷,人类的历史都是血雨腥风的历史。这是张雨生另一首歌曲《黄河长江》里的歌词,这山河这悲歌,历史告诉了我们什么?历史正在告诉我们什么?我想这是很深的问题,每个人都无法用自己的方式来回答整个答案,因为那是整个的山河与整个的悲歌,却只能用“猩红”来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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