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國的一個普通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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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

对孟晚舟归国事件分析—国家主义的高扬

9月25日晚,华为CFO孟晚舟搭乘中国政府包机降落在深圳宝安国际机场,结束了其在加拿大1028天的拘留(以下简称事件)。其归国事件在大陆公共舆论场中引发了激烈的讨论,网民们纷纷将其视为本国国际地位提高,强国战狼式外交的胜利。中央乃至各地方官媒对其宣传给予了超高待遇,全程直播其归国进程。

巧合的现实与吊诡的历史


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列宁《国家与革命》


回顾历史,一战前夕,德国资产阶级竭力向民众灌输这样一种意识:“资本家的财富就是整个民族的财富,资本家的事业就是全民族的事业。”而从另一种阶级性的国域视角而言,此次事件过程中深圳地标性建筑京基100,深圳最高楼平安金融大厦以及华为总部大楼的灯火通明,亮起红色欢迎字幕,与此同时东北正在发生大限电,有网友在微博表示自己家里有老人生病需要使用呼吸机但因停电而无法使用。这两件事情的吊诡之处就在于它们之间的差异化形成了一种回溯的意义,即:改革灯塔照耀着的南方象征着资本主义的蓬勃发展,而东北则处于一片暗夜,官僚和资本完成了前三十年人民奋斗财产的分赃,正如本雅明所言:没有一座文明的丰碑,不曾是野蛮暴力的实录。



粉红浪潮与舆情危机


暴君治下的臣民,大抵比暴君更暴;暴君的暴政,时常还不能餍足暴君治下的臣民的欲望。”---鲁迅《暴君的臣民》


而问题在于为何国家主义情绪得以肆意蔓延,亚里士多德说过“人是政治的动物”,天生向往着在行动中与他人建立联结,尤其原子化和私人领域中的生活不能再给他们提供任何意义来源的时候,这些人躲在自己的一方天下刷着综艺节目、韩剧、和追星的某个时刻,心中会突然升起一种崇高感的追求,而对于一个没有任何条件去追求真正崇高的民族,唯一的崇高就是爱国。当然面对互联网上种种国家主义言论热点之时,我们也知道至少从2008年开始,政府就有雇佣体制外人员抢占网络舆论阵地的习惯,舆论热点是被刻意制造的。当下舆论的形势变化是极快的,2019年香港事件能奏效的手段,在2020年疫情就全崩了,以中国的贫富、官民、左右、新旧脱节之剧,自然舆论是要分化的,只不过由于管制的存在会呈现一边倒的状况,类似于前年的香港、今年的国庆以及这次事件。但一边倒并不会是常态。体制的某些机构,动员操练舆论语法成熟,但这种手法都有其反噬。被国家主义动员起来的人,就会感受到非国民部分(月收入1000以下的六亿人)的痛苦,不需要等到之后,故宫奔驰事件已经预演了一次。直白一些,就是被国家主义动员起来的人们还没有被利维坦的铁拳碾压过。



国家作为一种宗教的被祛魅


“可惜中国太难改变了,即使搬动一张桌子,改装一个火炉,几乎也要血;而且即使有了血,也未必一定能搬动,能改装。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国自己是不肯动弹的。我想这鞭子总要来,好坏是别一问题,然而总要打到的。”

---鲁迅《娜拉走后怎么办》


国家作为一个想象的共同体亦或一个父权架构是必须要被祛魅的。我们应当看到华为与国家主义的合流,这里是对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中》对北美版本的国家彻底实现了政教分离的现代国家,恰恰是真正意义上的基督教国家的经典论断的晚期资本主义版本,实现了政治权力(PARTY)与资本(华为)分离的中国特色现实再阐述。在充斥着各种激进话语的今天,要想象另一种出路,也正如马克思后续所言:“问题在于,要推翻的并不是波拿巴、普鲁士和俄罗斯的国家,而是抽象的国家、国家这个东西,哪里也不存在的国家。”我们并不需要在华为和国家之间任选一边站队,现实于我们而言,我们已然一无所有,无产者失去的只是锁链,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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