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的亂與序
建築的亂與序

近代建築一直受科技發展的推助,而一步步擺脫了過往設計上的技術制肘。建築師獲得這種表達的自由,對其建築設計的質素孰好孰壞?因這種技術的便利,當代建築設計方向呈百花齊放各自發揮之勢。本頁以建築作為一門人文科學為前題,討論釐清當中的概念和理論。 當代建築在這亂局中,設計走向是亂中有序?還是天花亂墜?在這裏我們會談人文、評藝術和論建築。

【舊事重題】《銃夢》 personal identity 的問題 三、

上文筆者以Derek Parfit 的思考實驗來舉出personal identity 在瞬間轉移的假設下顯出 John Locke 的 psychological theory 的問題。就是在本尊分枝 branching 的處境下,同是記憶連續繼承,兩個分枝,兩個體卻在這傳統定義下是同一人。這矛盾處境叫我們看出這單以精神(性格、記憶等)不足以介定個體的存續問題。一直以來 personal identity 就是定義人的生死問題。而這文章系列要討論定義人的 Personal identity 本身的困難。

今次的故事是一個被分隔為兩岸的世界,在地上有平民在生活的廢鐵城,而在天上飄浮的是神秘的薩雷姆城。主角加里是艾德從廢鐵城垃圾山中發現,潛藏着火星古武術記憶的半人半機械。這樣戴着機械身體的人,在廢鐵城比比皆是。修好除戰鬥技術外沒有其他記憶的加里,從此艾德就如其養父般,兩人過着相依唯命的生活。

地上人對薩雷姆所知有限,只知他們高高在上的統治着廢鐵城。在廢鐵城中有幻想這天空之城為樂土,夢想移居薩雷姆的少年。有視反抗其統治為其天命的革命者。更有立志與這被分隔的世界重建橋樑的理想家。而在廢鐵城中,也有兩個流落地面的薩雷姆居民,一個正是艾德醫生和加里的宿敵瘋狂博士羅亞。故事繼續發展,與艾德失散了,加里為找其下落而流浪四海。原來因為羅亞的關係,得釋薩雷姆人的秘密,艾德決定要放下加里洗去記憶重過新生活。到底艾德受了甚麼打擊,叫他毅然放棄親人和前半生?

直致加里成功截擊到羅亞才真相大白。天空薩雷姆與地上廢鐵城本為一體,由軌道電梯連接。後來由人工智能掌控,電腦決定為薩雷姆行孤島政策。切斷了電梯,從此兩地相隔,廢鐵城就成為單方面供應薩雷姆資源的從屬地。而為了進一步操控人民,凡出生於薩雷姆的人到十九歲腦袋就會被換掉,被儲存着本人原有記憶的晶片代替。人工智能因此而能把薩雷姆人管理於安全規範之內。 諷刺的是天上的高等人類,薩雷姆人表面上是自由但實際上是被糸統規範。在地上廢鐵城的下等人,雖被統治着,但卻擁有實質的自由意志。薩雷姆人是擁有肉身没有腦袋。而廢鐵城人是擁有腦袋卻没有完整肉身。

發現自己只不過是一棵晶片這事實叫艾德痛苦地要忘卻過去,而發現真相的羅亞就早已變得瘋狂了。對他兩來說不能不懷疑的是,現在思考着的是否就是原本自己。而事實上本應承載着其思想的腦袋已一早被拷貝後廢棄掉。在換腦手術前後客觀上完全一致的兩者,對管理薩雷姆的人工智能來說,功能是完全一樣的。但對發現真相的本人來說,就不禁想到自己原來只是拷貝罷了。在personal identity 問題上,我們時常重精神輕肉身,但到這處境上那一棵腦袋卻似乎仍很重要。

Bernard William 在其 The self and the future 中也談到相似處境。當有兩個人一個將會受到極痛苦的折磨,另一個卻會收到千萬元獎賞,可以選擇的話,你會想當那一個人?答案可能非常明顯。但當把處境改變,在行刑和獎賞前把兩人的思想交換了,那我們的選擇就變得複雜了。要選受苦的是我的思想但別人的身體?還是叫我的身體但是別人的思想受刑?以傳統 Lockean 的主張的話,我們選的當然是後者。因我們的思想就是我們的 personal identity。

Bernard William 跟着再舉出同一個思考實驗,但加上更詳細的説明。當一人受苦,一人獲賞之前,博士來把兩人腦袋的記憶性格拷貝對調,兩者均會完全忘卻前事。那兩者必要選其一下,我們會如何選擇?這時我們不禁會發現,雖然我的記憶被拷貝到別的身體上,如果這邊之後受極刑的話,受苦的不過是帶着不同記憶的我。苦我仍然是會受, 儘管事後把記憶再交回而不再記得這酷刑,痛不欲生的過程我仍然是要經歷。這樣看來 Lockean 的說法就不再可取了。薩雷姆人,雖完全擁有十九歲前腦袋的功能和記憶,但本人早已不在了。

而另一邊廂,腦袋得到保存卻滿身是機械的廢鐵城人又怎樣?是否肉身比精神更能解決personal identity 的疑難?這又把問題帶回傳統哲學的 the ship of Theseus 難題。簡單來說假如一艘木船,你決定把她每次遂塊木換掉。換掉一塊木,我們不會就此認為這已是不同的一艘船。理論上只換掉一塊木,這仍舊是同一艘船。但當慢慢地整艘木船的木也被換掉後,我們還能視之為同一艘船嗎?如果不是的話,到底要換掉幾多木頭,船的 identity 才能被視作不同了?如果把整艘船換出來的木頭,另建第二艘船的話,哪那一艘才算是原本的木船?這樣精神不能完全代表那人,肉身卻大部份被替換了的話,廢鐵城的居民還是原來未被改造的那人嗎?

說到這裏,Derek Parfit 所指的還原論 reductionist 觀(即事物的整體只由其所有部份組成,在這只有精神和肉體),剩下可談的只有腦袋本身了。到底腦袋本身是否就是定義我們 Personal identity 的部份?請有待下回探討。然而日本漫畫銃夢的第一部講述主角在地上的爭扎,人性的刻劃細膩。對未來科技應用的大膽幻想,往往帶出倫理上的問題叫人深思。比起後來結局的改寫續編 Last order,只沉醉在更高層次更華麗的打鬥,內容卻顯相形見拙了。原編的銃夢,的確是可一不可再的科幻經典。難怪連 James Cameron 也購下版權,籌備多年,打算推出其荷里活電影。

http://faith100.org/wwl7P

https://medium.com/culturetendo/舊事重題-銃夢-personal-identity-的問題-三-ac2822dbacb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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