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d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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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毙于风雪

至少还能看电影

喜欢@huma如何幸存里写的“人可以在淹没、坠落、深不见底中活着。可以吃饭、睡觉、看电影。在望不到头的苦闷里面,你可以选择用不相关的东西把一些时间杀掉,让心智少一些磨损。”

我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感觉无能为力,所有事情的发展都超出我接收和处理的能力。人没有能力控制的东西,我们称之为命运。

我用电影填补时间,延长精神的触觉。我喜欢看完一部好电影还长久沉浸其中的感觉,我喜欢在不同电影里寻找线索,把它们串成一个只存在于数字胶片和电影院的movieverse。它潜伏在人口众多但人情冷漠的城市,兀自茁壮成长,只有踏入电影院的那一刻,你能感受到它蓬勃的生命力,在两三个小时内感染了你,一旦踏出门外,你又会迅速忘记这个独立运转的小世界。

我的电脑算是一座电影院,不能指望在每年进口影片有指标有审查的地方,还能有一座精致的艺术影院。我以前看电影有种神圣的仪式感,不允许打断,不允许家里有噪音,一定要安静地看到最后黑屏。每当有人透漏他看电影可以分开几段,我甚至觉得冒犯。爆米花电影就算了,优秀的作品一定要像易碎的珍宝一样对待。

看完Joker,回头补Martin Scorsese的电影,Joaquin Pheonix的电影,又从Gangs of New York拐到Daniel Day Lewis,从You were never really here拐到Lynne Ramasy。Movieverse有一张致密的网,接触其中一个点,就会像涟漪一样波及其他的点。

最近看的片子,好像都关于人的困境。Citizen Kane和Raging Bull的主角都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一座牢笼,Raging Bull的结尾,众叛亲离的主角在后台热身,一如他最鼎盛的时期。他既便意识到自己的缺陷,修正的机会也早在很多年前就失去。You were never really here, King of Comedy和Joker共享精神不太正常,与母亲同居的中年男人设定。You were never really here的主角与“活在当下”截然相反,他活在反复回放的精神创伤和不可抑制的自杀冲动中。King of Comedy可以对切身环境浑然不知,活在永远富足的精神宫殿里。Joker,King of Comedy,Taxi Drive都渴望被主流社会认可,主流却视他们为笑柄。他们身上朴实无华的纯真,和纯粹的理想主义气质,被看作危险、愚蠢、自命不凡。

我总是受忧郁阴暗的角色所吸引。也许我也是别人眼中一个忧郁阴暗的NPC,除了交给主角任务外无法对话。我本以为同作为社会的少数派,我跟同志群体会更有共鸣。接触一些人后我发现, 他们当中许多人除了性取向是少数派以外,其他方面都很主流。我想象中精神联结,好像并没有出现。

还好有那么多电影,音乐,那么多等待探索的东西,他们与我的现实无关,却让我一些难以表达的感情在电影里得到复生。我看到别人的孤独,自厌,格格不入,仿佛是我失而复得的感情,我熟悉那些感情的每个棱角和纵深,他们早就成了我心里深居简出的住客,在不经意间会显出自己的原型。

想起读中学的时候我想做导演,我的朋友想做编剧,现在我在失业,他在做老师,我们断断续续的看电影,聊电影,没做成导演和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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