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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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木石居

姐姐的針綫活

(编辑过)
一刻鐘後,弟弟興高采烈地跑過來……

弟弟的褲子最近常破洞,前面一個,後面兩個…有若天上繁星。他臉頰上尚有嬰兒肥的時候,常是膝蓋處最易破。一條新褲子,往往兩周不到,膝蓋就一個洞【姐姐小時候幾乎沒有這種情況】。扔掉也太可惜,留著洞,又不雅觀【雖然也流行破洞褲,苦惱他那個年齡又不流行,姐姐倒是有一兩條】。媽媽只好想辦法縫補縫補,有時用一塊厚牛仔布剪成他喜歡的動物形狀,再縫上去。雖然針洞如亂草,只要不掉下來,能把洞補起來,就行。

幸好姥姥姥爺不知道,不然會責備媽媽怎麽給孩子穿破衣服,那還了得!媽媽最近看到一份稿件說,中國邊遠地區一個少數民族,上世紀五十年代被政府認定民族身份,加入56個民族行列。因處於貧困山區,之後每年都會收到國家的物資補助。改革開放前,每年國家援助的都是新衣服。改革開放後,開始收到如紅十字會等捐贈的舊衣服。族人卻不喜歡,因爲收到別人穿過的舊衣服,是一種“侮辱”。媽媽原來以爲只有漢族才有這種觀點,看來不是。

歐洲不少國家每到春秋兩季,各市鎮常有舊衣低價轉讓活動,尤其是0-16嵗正在長個頭的孩童衣服,還包括各種育嬰用品,很受家長歡迎。衣物基本都清洗得很乾净,有些基本還是新的,是循環利用的一個好途徑。不過,不能戴上穿別人的舊衣服是一種”侮辱”的眼鏡,不然行不通。

前兩天復活節假期,趁山上車流較多,把閣樓上孩子們小時候的單車、滑板車等清洗乾净,推到門前路邊,挂上個“Servez-vous”(請自便)的紙牌。傍晚時,發現這些物件都已不見,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可是,如果用孔夫子“己所不慾勿施於人”【這句話的意思,二十年來都在琢磨中】的教導……

假日某天,兒子在屋外玩了一陣回來,自己從櫥裏取出針綫盒,開始穿針引綫。好奇怪。

媽媽問他幹什麽呀?

他不做聲,非常神秘的樣子,到旁邊屋裏去了,鴉雀無聲了好一會兒,之後又把姐姐叫到一起。倆人在搗騰什麽?決定走過去瞧一瞧。

原來某位小朋友褲子上又划了一個十公分長的大洞。他自己拿了針綫,橫七竪八地縫了幾針後,把姐姐叫來幫忙了。

讓他們放棄,不要縫了,這麽長的洞,褲子就此作廢【已經有五六個小洞了】,不要緊。

姐姐說沒關係,她可以幫弟弟縫好。

媽媽說,試試看,不想縫了的話,就不要縫了。

弟弟一臉滿足的樣子,從眼角裏偷偷觀察媽媽的臉色。

媽媽讓他嘴裏衘根草。姐弟倆好奇地問爲什麽。

媽媽引老家的老(人)話:別人幫你縫穿在身上的衣服,嘴裏要衘上一根草,不然以後逢到有人丟東西時你會被誤會,說是你偷的。

姐弟倆滿臉不在乎,不可能,在這裏不會起作用。

媽媽還是堅持,要弟弟把衣角叼在嘴裏。非要看到眼裏,才肯走開。

這句老話,媽媽聼姥姥講的,姥姥肯定又是聼她媽媽講的……真地如此嗎,媽媽小時候從來沒信過,也從來沒在意過。沒想到等媽媽也儅了媽媽,居然也會這樣告訴自己的孩子。

有些東西就是這麽奇怪。

一刻鐘後,弟弟興高采烈地跑過來,向媽媽展示他“完美無洞”的褲子。

哇,姐姐太厲害了,針綫整整齊齊,密密麻麻,比媽媽細緻太多!

姐姐縫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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