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靈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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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 @m._.sty_ 𝑃𝑒𝑜𝑝𝑙𝑒 𝑠𝑎𝑦 𝑁𝑜𝑡ℎ𝑖𝑛𝑔 𝑖𝑠 𝑖𝑚𝑝𝑜𝑠𝑠𝑖𝑏𝑙𝑒. 𝐵𝑢𝑡 𝐼 𝑑𝑜 𝑁𝑜𝑡ℎ𝑖𝑛𝑔 𝑒𝑣𝑒𝑟𝑦 𝑑𝑎𝑦.

蝴蝶效應(9)

”因爲怪物永遠無法理解人類“

陳亦舒找了一棟地形不錯的大廈,直接霸占了頂樓,帶著望遠鏡居高臨下地看著。 

兩人在地圖上寫寫畫畫,林楚年半真半假地埋怨:“爲什麽只有隊友内部能溝通,要是能跟張萊她們打配合就好了。” 

陳亦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我倒是說這是Z給我們的防護網,要是玩躲貓貓的話,而我們又是處於弱勢的一方,要是Freddy 僞裝成隊友跟我們對話,嘗試套出我們的位置那不就完了嗎?” 

“考場上還是會為考生這邊維持一些東西,以達到公平這點。” 

“好了,都挺晚的,快點睡吧,我盯梢,半夜再喊你起來守夜。” 

時間緩慢地邁向了夜裡十二點整。 

一大片厚重的雲忽然遮住了整面天空,所有的光,刹那間被無盡濃重的漆黑吞噬,讓人像是突然間失明了一般,任何的微光和影像都無法看到。 

陳亦舒將手心貼在自己的眼前,也沒有絲毫分別。 

這黑暗不正常。 

 “楚楚。”陳亦舒用極低的聲音招呼身邊人。 

 可身邊人卻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陳亦舒伸手,摸入了一片虛無之中,原本靠在自己肩上的林楚年此刻無蹤無形。 

陳亦舒鎮定地立在原地,沒有輕舉妄動,讓自己迅速靜下心來,豎耳傾聽周圍的動靜。 

周遭沒有任何人聲,但嘎嘎吱吱的咀嚼聲音,還有拖著鐵鏈走動的沉重脚步聲卻格外大聲。

直到這首童謠打破了沉默。 

“One,Two,Freddy's coming for you; 

Three,Four,better lock your door; 

Five,Six,grab your crucifix; 

Seven,Eight,gonna stay up late; 

Nine,Ten,never sleep again.” 

最後語調被拖長,像是變調成爲了一個男人。 

一步一步地,在致盲一般的黑暗裡,不緊不慢向著這邊走來。 

在這無盡的黑暗裡,似乎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和這片不知名的空間,伴隨著聲音更令人毛骨悚然。 

但陳亦舒深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林楚年還在這裏,只是此時此刻兩人被這不正常的黑暗隔開了,彼此離得既近又遠,看不見也聽不見對方,分別陷入了孤立無援的無助境地。 

陳亦舒慢慢地向後退,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本來身後的幾步之外就是辦公室的木質書桌,她想靠住它,至少讓背部處於一個相對安全可靠的狀態,然而試探著退了十幾步,始終沒有觸到任何東西。 

陳亦舒倏然停住了動作,在這片黑暗中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食物任人魚肉,自己在明,對方在暗,自己甚至連自己的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她只好盡量放輕自己的呼吸,以便能夠將周圍的動靜聽得更真切。 

陳亦舒努力傾聽,空曠卻又密實的黑暗裡,倏然有陣陣陰風從耳邊掠過去,就好像和誰擦身而過,彼此的皮膚貼近得只差毫厘,帶起一陣令人相當不適的寒癢。 

越來越貼近了,越來越近。 

黑暗森濃,陳亦舒什麽也看不到。但她知道,那怪物肯定能看到自己。而它正在默默注視著他,就像人類在注視著一個茫然無措的瞎子。 

失去了光明的人類,脆弱得就像失去了果殼的果肉,毫無自保之力,輕輕一碾就會稀碎。 

黑暗不但是恐懼之源,是脆弱之根。 

那人卻一直沒有離去,緊緊貼著陳亦舒的後背,如影如隨。 

陳亦舒呼吸聲因爲緊張已經變得有些急促,但她還是死死壓抑,咬緊牙關,沒有讓自己的喘息不自然地過大,務必讓那隻怪物看不出什麽異樣來。 

“陳陳?!”林楚年的聲音仿若一道光,破開了黑暗。 

背後的那團東西驟然頓住。

 “楚楚……你怎麽樣?” 陳亦舒開口,喉嚨因剛才的緊張變得乾澀疼痛,説話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沒事。“ 林楚年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沉著冷靜,”現在你什麽都不要管,然後過來我的身邊。“ 

陳亦舒嗯了一聲,向著林楚年聲音傳來的方向邁開步,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陳陳?”林楚年等了一陣,發現陳亦舒那邊沒了聲音,沉聲問過來。 

 “嗯。”陳亦舒聲音裏帶上了警惕和些許疑惑,敷衍應著,但仍然沒有動,”你不是真的林楚年吧。“ 

 “在我們無法摸清狀況的情況下別亂想,”林楚年的語氣稍稍不耐,輕嘆了一聲,”你現在是不相信我?“ 

黑暗中,陳亦舒一時不再作聲,也沒有任何動靜,林楚年沒有催促對方,只是過了許久,見對方仍無任何動作,林楚年隻好問了一聲:“陳亦舒?” 

陳亦舒卻抛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你愛我嗎?你什麽時候才會帶我去見你的親戚好友,將我宣告天下?你打算將你的財富與我共享嗎?你的初戀是誰?“ 

林楚年無奈又生氣,但還是寵溺地一個個答案回復。陳亦舒自顧自絮絮叨叨說了很久,直到林楚年視綫轉到窗外,突然驚呼,“你這是在拖延時間?!你快點過來!” 

陳亦舒卻仍是沒心沒肺一樣,執拗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對不起,這種情況下,如果我不謹慎一些,很可能送命,楚年,如果這真的是你,你就應該體諒我的心情。” 

“而并非一直催促我過來。” 又是良久沒有作聲,直到林楚年再一次喚他,才聽她輕輕笑了一聲:“楚年不會這樣置我於危險之地,所以唯一的推論就是你是假的。” 

 “我剛才對你提出的問題,你答得都挺好,但你根本不會明白,喜歡一個人,不意味著要入侵她所有的生活和思想。就算我們戀愛了,我們追求的也只是此刻和未來的忠誠不貞。同樣的,我們兩人就算在一起后,也是以獨立個體的形式存在,我們彼此尊重對方的私隱、過去和自由,并不會加以干涉。“ 

 “而楚年了解我,也信任我,她知道我絕不會問她這樣滑稽的問題,所以如果我剛才這樣問了,而楚年也是真的楚年的話,同樣的她一定會作出和我相同的推論,認為我不是真的,當然也不會如此中規中矩地回答我的問題。。 

 這一次,換黑暗裡的林楚年一陣沉默,過了片刻,才聽她不含任何情緒的聲音再度開口:“你又怎麽能確定,我不是為了反過來試探不知真假的你,才會如此細致地回答你的問題?” 

 “還不死心啊?”陳亦舒的聲音染上幾分笑意,”從你告訴我讓我走過來的時候你已經露陷了。“ 

 “為什麽。”對方的疑問卻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 

”因爲怪物永遠都無法理解到人類。” 

”而怪物只能是怪物。“

 一道黎明的微光忽然亮起,撕破了這詭譎森魅的,無窮黑暗。幾乎就在黎明降臨的同一時間,那濃重幽黢的黑暗就像被憑空吸走的煙霧一般,很快褪散殆盡。 

tbc.

最近的更新應該比較頻密,或許可以挑戰一下日更,因爲我covid了,然後被隔離了,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待在房間裏寫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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