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馬克思主義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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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当今的革命社会主义政党:纪念詹姆斯P.坎农的遗产(Building the revolutionary socialist party today: celebrating James P. Cannon’s legacy)

以下是欧尼·戈塔(Ernie Gotta)和欧文·弗里德(Erwin Freed)在最近一次社会主义复兴党(Socialist Resurgence)会议上的演讲,这次会议是为了纪念美国托洛茨基主义的创始人詹姆斯·坎农(James P.Cannon,1890年2月11日—1974年8月21日)的131岁诞辰。
马克斯·伊士曼(Max Eastman),詹姆斯·坎农(James P. Cannon)和比尔·海伍德(Big Bill Haywood)于1924年拍摄于苏联。

〔美国〕欧尼·戈塔(Ernie Gotta)和欧文·弗里德(Erwin Freed)

韩达 译、 月影 校


以下是欧尼·戈塔(Ernie Gotta)和欧文·弗里德(Erwin Freed)在最近一次社会主义复兴党(Socialist Resurgence)会议上的演讲,这次会议是为了纪念美国托洛茨基主义的创始人詹姆斯·坎农(James P.Cannon,1890年2月11日—1974年8月21日)的131岁诞辰。

欧尼·戈塔(Ernie Gotta)

今晚我们在此集会,是为了在詹姆斯·坎农的诞辰之日回顾和纪念他的贡献。我们的会议将回顾过去,以找到今天的意义和方向,并展望未来,以便我们为社会主义集体斗争的下一步工作作准备。在社会主义复兴党(Socialist Resurgence)中,我们认为坎农的遗产有哪些是重要的?坎农关于建党问题的思想,对我们如何调和工人与学生之间开始萌生的许多意识形态分歧方面的问题有什么帮助呢?

坎农很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我认为这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当前的工人阶级的革命领导权状况不佳。他可能会提出,我们在2021年的历史性角色必须是用深刻的国际主义视角重塑美国的革命领导地位。当我们开始通过融合和重组来解决美国革命社会主义领导的问题时,我们在国际上也必须这样做。

在社会主义复兴党中,我们将参与革命社会主义网络(Revolutionary Socialist Network[1]视为这一过程的一部分。在美国,一个新的革命社会主义党,能够以一种有原则的方式重新组合不同的倾向,将产生重要的吸引力。这样的政党可以将其力量转向工人群众运动,并开始建立具有真正根基的基地。

我们的任务很艰巨,但是世界资本主义的状况也不尽如人意。 资本家赚取利润的速率呈螺旋式下降状态,正在使工人阶级更进一步陷入经济危机、战争、环境灾难以及当前的疫情的痛苦之中。帝国主义之间的竞争的新发展提出了一个更大的冲突和战争问题,即世界强国之间谁将成为各地工人阶级的主要超级剥削者。在美国,来自中国和德国等帝国主义国家的公司利用高生产能力和低工资的优势正在南部和中西部建立工厂。这对工人意味着什么?

群众革命领导的缺乏,在工人阶级中造成了一个空白,一些可怕的力量正在填补这个空白。例如,为了回应对生活条件的攻击,一部分白人中产阶级和工人阶级产生了反动甚至法西斯主义的结论。

资产阶级的政策也确实是在为我们将来的社会主义运动创造原料。每一天,越来越多的年轻劳动者从他们的日常经历中得出反资本主义的结论。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当前和未来的工会化斗争中看到了巨大潜力的原因。汽车制造业在美国南部的扩张,以及亚马逊(Amazon)的物流等行业都存在巨大的潜力。阿拉巴马州贝塞默市亚马逊工会运动的胜利(Amazon in Bessemer, Alabama)对工人们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在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被谋杀之后,我们还见证了像波浪一样涌上来的群众运动的潜力。这场运动并不是自发的,而是从特雷沃恩·马丁(Trayvon Martin)到迈克尔·布朗(Michael Brown)再到布伦娜·泰勒(Breonna Taylor)被谋杀开始,反对种族主义浪潮高涨的一部分。它代表了那些受到压迫以及受够了一次又一次侮辱的工薪阶层人士。斗争性的巨浪伴随着大量的武力而轰然倒塌,但联合这些运动、完全脱离民主党的策略、开辟独立道路的领导力量仍在凝聚。最近发表的关于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s,BLM)—内陆帝国从BLM全球网络中退出的声明[2],强调了BLM运动需要与民主党决裂。

我们怎样才能接触到还不相信革命社会主义观点的工人呢?同时,我们如何把拥有不同倾向的正直诚实的革命社会主义者融入同一个组织?

在当今的美国,工人阶级,尤其是年轻人,声称他们更喜欢某些社会主义理念。统治阶级明白这一点。资本主义媒体上有不止一篇文章表达了对工人群众反抗的恐惧[3]。大多数工人阶级对统治阶级充满了愤怒和怨恨。资本家正在采取多种方式来应对当前的动荡。在(2021年)1月6日的国会暴动之后,法西斯主义的威胁日渐明显,这将被用来招募突击部队以便对抗明天的工人运动。

与此同时,统治阶级利用像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和亚历山德拉·欧加修-寇蒂兹(Alexandria Ocasio-Cortez,昵称AOC),这样谈论“民主社会主义”的政客,试图将渗透到年轻人中的社会主义观点引入民主党可管理的渠道。美国民主社会主义者的崛起就是这一现实的体现。该组织已经有近10万名成员,这说明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即使这个组织的成员大多是纸上谈兵,而不是我们都想要的老练干部,但实际上有10万人已经公开表示,“我们不想要我们当前所拥有的剥削制度。”他们不太清楚该如何改变,也不知道是否需要一个革命政党,甚至不知道是否需要一场革命。然而,他们仍然表示,他们想要以一种不同的方式组织社会,他们愿意把自己视为一个声称为社会主义而战的组织的一员。

同样的,成千上万的年轻人和移民工人涌入工会工作[4],因为他们意识到工会是获得更好的工资、医疗保健和工作保障的工具。当你想到近50万公共部门工会员工的合同将在今年到期时,这种动机就会增加[5]。他们有可能发动一场罢工浪潮,以顶住要求他们让步的巨大压力。革命者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我们自己的道路来动员团结和支持这些工人,并在我们的报刊和社交媒体上发表文章。

我们还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把革命思想融入到现有的劳工运动和社会正义运动中去,从而影响到工人阶级的各个阶层并在行动中建立联合阵线。我们必须提倡建立一个广泛独立的工人党(Labor Party),以便挣脱民主党的束缚。最终,通过这一过程,我们的目标是重建反映这些斗争的革命领导权和政治纲领。

坎农可能比美国任何其它革命领袖在对如何汇集工人阶级的多样性以形成革命领导地位都有深刻的理解和远见。坎农的建党思想从他在IWW(The Industrial Workers Of The World,世界产业工人会)、社会党、共产党到他的最重要贡献之一——第四国际的巩固和托洛茨基主义运动在美国的建立——的经历中得到了体现。坎农与托洛茨基紧密合作,制定了过渡计划,提出了诸如按实际情形规定工资。这些过渡性的要求和方法帮助训练了工人运动,因为它在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正在经历一个激进化的过程。

在被斯大林主义领导层驱逐之前,坎农在共产党内进行了严肃的斗争,促使党内各派系团结起来。在经历了一段时期政府的强烈镇压后,他在全国各地巡回演讲,巧妙地使得该党浮出地表。他致力于将具有自己独特品质的各种语言联合会召集在一起。他将纽约市的犹太针具贸易和服装工人与伊利诺伊州的白人和黑人矿工聚集在一起,帮助建立美国工人阶级领导阶层的革命先锋。他还组建了国际劳工保护组织(International Labor Defense),动员工人阶级力量组成联合阵线,为萨科(Sacco)、凡泽蒂(Vanzetti)或汤姆·穆尼(Tom Mooney)等受到国家和公司压迫的受害工人辩护。

党务工作的主要部分仍然属于坎农负责;在对共产党内部左翼反对派进行斯大林主义大清洗之后,他并没有变得灰心丧气。起初,托洛茨基主义者试图说服他们的老同志。当这一行动路线已经穷途末路时,他们就开始寻找机会,把他们的新政党——美国共产主义联盟的纲领传达给广大工人群众。

1934年明尼阿波利斯卡车司机罢工[6]是我们革命遗产和行动计划的最众所周知的表达之一。当然,卡车司机工会的罢工也促成了与领导托莱多奥特莱特罢工(Toledo Autolite strike)的美国工人党(American Workers Party)的融合。当然,这导致了托洛茨基主义在美国的进一步发展,在二战中经受住了政府依据史密斯法案所进行的镇压,然后在越南战争期间再次复兴,以帮助领导“立即将部队带回家”( Bring the Troops Home Now)的呼吁,将其作为大规模抗议运动的基础。

回顾这段历史,就提出了我们在社会主义复兴党中对这一传统的贡献是什么这一紧迫而重要的问题。

我希望我们继续探索和应用坎农所阐述的马克思主义方法。他是一个谦虚的同志,作为一位理论家,他的价值也许被低估了。然而,他深刻理解如何汲取马克思,列宁,托洛茨基和俄国革命的教训,以建立一个与工人阶级所面临的经验有关的,具有明确政治纲领的政党。他也明白,虽然社会主义者可能有不同的意见,但一个政党的纲领不应该成为我们在运动中联系和建立关系的障碍。相反,一个政党的纲领应该明确地保持组织的开放性,使其有可能在明确的政治基础上与其他有原则和诚实的革命者合作。

在努力争取政治明确性的同时,采取行动上的团结应成为我们找到共同立场的基础。 这就是我们今天在社会主义运动中看到的潜能。 这就是我们要和同志们一起推进的项目。秉承坎农,托洛茨基和第四国际鼎盛时期的传统,我们希望在推动重建美国及世界各地革命领导权的进程中发挥自己的作用,以挑战资本家的权力。


坎农论党的报刊和教育(Cannon on the party press and education)

〔美国〕欧文·弗里德(Erwin Freed)

我想谈谈坎农遗产中经常被忽视的两个方面,这两个方面是构建一个革命性组织的基础部分。那就是教育和媒体,或者广义上的党报。我将稍微谈谈这两者是如何融入他的传记的,它们在干部培养和选拔中所扮演的角色,及其在建立阶级斗争左翼中的任务,并就坎农的思想方法如何影响我们今天的工作作一些思考。

报刊是所有布尔什维克组织的中心组成部分。正如坎农所言,先锋党(vanguard party)的宗旨“深深植根于20世纪两个最重要的现实:一是工人们为夺取权力而斗争的现实,二是建立一个能够将这种斗争坚持到底的领导班子的必要性。”坎农很认真地对待报纸在实现这些现实方面所扮演的角色,列宁对此定义为“不仅是集体的宣传者和集体的鼓动者,而且是集体的组织者。”

受到他父亲在社会主义党的报纸《理性诉求》(Appeal to Reason)上的经历的启发,在发行报刊时,坎农强调积极参与并承认党的基层人员甚至联系人的重要性。可以这么说,通过参与这一游戏,人们开始认同该出版物,并通过在发表论文时进行多次讨论来确定其政治立场。

就像在所有事情上一样,坎农把报刊看作一种工具,用来教育最广泛的工人阶级,让其了解他们自己的运动的传统和历史。党的纲领及其历史连续性,现在和过去都是报刊的支柱内容。与此同时,坎农非常清楚,这份报纸必须让处于政治发展各个阶段、来自不同社会阶层的人们都能接触到。通过将广泛的煽动性材料与更先进的历史和理论片段联系起来,这个刚刚变得激进的激进分子可以从一个政治意识层面提升到下一个政治意识层面。尽管如此,正如托洛茨基所言:“人类的繁荣并非仅靠政治”,坎农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一断言。在社会主义工人党内部《政党建设者简报》(Party Builder Bulletin)中有关报刊的所有文章中,他强调需要利用资产阶级报纸的技巧,包括诗歌,社论,艺术和其他丰富多彩的材料。

我想举几个例子,说明党和报刊在坎农思想和实际组织工作中的中心地位。首先是一个基本的事实,即1928年左翼反对派被共产党开除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建立并开始发行报刊《战士报》(The Militant)。毋庸置疑,该报是美国共产主义联盟(the Communist League of America)成立初期的一项基本活动。在党的活动高涨的任何时期,新闻舆论都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甚至在更广泛的意义上比党本身所起的作用更大。因此,这位美国托洛茨基运动的主要领袖投身于《组织者》(The Organizer)的编辑工作,这份罢工报纸联合并帮助组织了1934年伟大的明尼阿波利斯卡车司机运动。

最后,当时被称为《社会主义呼吁》(Socialist Appeal)的报纸,是托洛茨基主义者在20世纪30年代后期成功加入社会党的主要手段。当然,报刊作为组织者的例子还有很多,不仅仅包括政治辩护和选举活动,但我只想强调一些在坎农领导下进行的基础性的例子。

接下来,我想谈谈加农对教育的理解,以及保持党的专业革命者队伍的至关重要性。坎农在马克思主义网络档案中最早发表的一篇文章来自他在工人党时期的作品《如何组织和引導一個学习班》(How to Organize and Conduct a Study Class[7]。即使在1924年的早期阶段,坎农说道,“要调动和保持党员对教育工作的热情。必须建立起对其根本重要性的普遍认识。必须同党的生活和斗争有机地联系起来,决不能学究气和枯燥无味。必须有系统地开展党务工作,使之成为全年党组织生活的一个既定部分。最后一种情况不会轻易‘发生’。这需要做大量的工作,并引入正确的组织和技术原则。如果我们的教育机构不能正常运作,我们所有的理论都将化为乌有。”

这种对革命教育的强烈欣赏贯穿了他的一生。1945年他一出狱,甚至在他还被关在监狱里的时候,坎农就开始着手让重要的干部从日常的党务中解脱出来,以支持他们在党的资助下接受密集的、全面的学校教育。他解释说,这是工人阶级组织必须做的事。

与列宁相呼应的是,坎农在1945年3月的《建党者》(Party Builder)中写道:“激进的工人并不是已经(受过全面的革命教育)而加入党的。如果他们每天都要在工厂里工作,而且还要承担大量的实际党务工作,他们的教育进步必然是缓慢和困难的。……我不会接受这样一种观点,即知识型领导必然属于那些由父母资助在大学里接受过教育的人。我也不认为应该让有才能的工人们按自己的意愿去做,让他们在有限的业余时间里完成艰苦的自我教育任务,因为他们担心全日制学习费用自理会损害自身的利益。这实际上意味着,对工人激进分子关闭了最高领导层的大门。”

同样,该党开始举办务虚会,以使普通同志和联络人能够在没有日常工人阶级斗争生活的情形下深入学习。同志们最好回头看看那些老的《建党者》报纸,注意参会者所绘制的资产负债表、所使用的工作方法以及就业情况。

我想通过一些思考来结束我关于坎农的这些表述意味着什么以及对我们今天有何意义的演讲。

  1. 在媒体工作中,我们不仅要在正确的政治路线和分析中创造出有吸引力的内容,而且要在资产阶级文化创造的广泛的技巧中创造出有吸引力的内容。我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假设,坎农、[约瑟夫·汉森]甚至是托洛茨基都将说,一个革命党应该熟悉并利用工人和青年中最流行的任何媒体形式,并密切关注文化趋势,以利用它们来吸引人们加入我们的政治活动。
  2. 党应该努力做到互动性和可接近性。事实上,坎农强调了党通过报刊建立个人联系的可能性,并使用了100多年前的例子,这突显了当我们拥有如此多的新通信技术时,战术的重要性。我们的纲领不是一个静态文档,也不需要我们发布它的方法。
  3. 对干部进行革命政治、理论和历史的教育,也许是任何严肃的社会主义组织所面临的唯一最重要的任务。为了给各种背景的工人阶级提供真正学习的条件,这就意味着要利用党的资源,让人们有时间完全投入到学习中去。我希望同志们认真思考一下让党不仅在经济上支持发展中同志,而且实际上将他们从积极分子,工会激进分子和政党组织者的工作中解脱出来的重要影响。
  4. 最后,教育方法必须灵活,但强调使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文本,以促进对我们是谁和我们主张什么的第一手了解。坎农喜欢专注于研讨会式学习与讲座式学习,我认为这是对的。与看到阶级分析的基本结论在现实世界中尤其是在群众运动中发挥作用一样,与之斗争和讨论的材料是真正内化它的唯一途径。
  5. 坎农所主张的一切,所指导社会主义复兴活动的一切,都是为了建立一个具有革命纲领的战斗党,这个革命纲领能够适应时代的需要,真正地领导工人阶级夺取政权。新闻媒体和教育过程是这一目标的基本部分。

2021年2月15日

[1] http://www.revolutionarysocialist.org/

[2] https://leftoutmag.com/2021/02/04/breaking/?fbclid=IwAR2uQCROALeBklWpd39PUTl_wKRN_lNx2dyhLP-Aum5cSQySCYzSnviXSv8

[3] https://www.vanityfair.com/news/2019/04/ray-dalio-capitalism-revolution

[4] https://www.nea.org/advocating-for-change/new-from-nea/millennials-pro-union-generation

[5] https://labornotes.org/2021/01/swarming-solidarity-how-contract-negotiations-2021-could-be-flashpoints-us-class-struggle

[6] https://socialistresurgence.org/2020/04/30/how-to-win-strikes-lessons-from-the-1934-teamsters-strike/

[7] https://www.marxists.org/chinese/cannon/mia-chinese-cannon-19241213.htm

原文链接:https://socialistresurgence.org/2021/02/15/building-the-revolutionary-socialist-party-today-celebrating-james-p-cannons-lega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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