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饼君
肉饼君

做梦都想住台湾

日日是好日

现在我一个人坐在星巴克里,啜饮一杯燕麦拿铁,感到空调吹得胳膊发凉。一位在上海的初中男同学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说不好吧,今天你还是要陪陪你的女友。他的女友在美国,我提议“云约会”,他说着,时差问题不好解决!

我不以为然。如果爱的话,时差算得了什么。

拒绝了他的邀约,我便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打电脑。今天又有个朋友问我:“不谈恋爱吗?”

我笑了,回答说是跟人交往就好麻烦。

过了一会我又补充,大概是没有遇上人。

他竟然说:“那就多和我遇遇!”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戏谑,也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我常自嘲自己眼光太高,什么男生都不喜欢。其实自己过去还是喜欢过几个,只是一直没有勇气谈恋爱。

大概是不够喜欢,也大概是不愿付出,也大概是太懒惰。

今天记录一个和曾经喜欢过的男孩出去玩的经历!




这是我们第二次趁着夜色骑车去香山。第一次原是约好了三人,我们俩由于都住学校(或附近)从学校一起出发。结果第三人走错了路,兜兜转转直到我们已下山了才和我们汇合。

这次出发距上次有一个多月了。上次我给你发微信说“如果我起不来不要等我”,这次我发的是“这次我不会起不来!”。五月的的晨风从我们并排前行的单车之间偷偷地溜过去,才骑了十分钟的路程,天空已经露出熹微的晨光。

为什么上次没觉得这段路程那么累呢?我想应该是在不熟悉却想要留下好印象的人面前自我展现的好胜心让我生发出大力与勇气来前进,所以当这一次我发现到山脚下有一条长长的上坡路时,便有些任性地喊着:“好~累~哦~骑~不~上~去。”

上山的时候也是。我们的步子明显放缓了,走几步便停下来歇一会,喝口水。你从包里掏出白桃味的元气汽水给我,自己喝农夫山泉。我讲到前几日和父母之间的争执,又被你一语点破。我总醍醐灌顶。

我知道你的用力,却欣赏这表面上的轻描淡写。

下山的脚步轻快了许多,我们勾勒着北京烧饼和咸豆腐脑的味道。刚到山脚门口下起大雨,我们嬉笑着周围抱头鼠窜的游人,躲在伞下奔到附近的早餐店。

特地要了你心心念念的咸豆腐脑,以及我们常吃的煎饼果子。小店里充斥着北方路边小餐馆的闷热和复杂的食物的咸味,我们和众人一起不顾吃相。我们评价这个煎饼果子太咸,没有学校食堂的好吃。我说所以要好好珍惜在北大的时光,多在食堂吃饭。我又说下半年我请你去吃清华食堂,更大更多。

吃完饭已是早晨八点多。本来说好要请你吃十块钱一根的冰棍,因为早餐刚吃饱还是直接先回程。坐在你的自行车后座上整个人的放松了下来,嗅着雨后清冷的空气,微风滑过手臂皮肤的时候似乎有一些凉。

说好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回了宿舍却侧卧在床上看起了王安忆的小说。讲的是一个农村男人成为作家后,抛弃妻子,和小姑娘们谈恋爱去了。不禁让我想起莫言。于是睡不着觉了。

下午边看YouTube的视频边收拾东西,从室友那边收到了一个掉了一个轮子的废弃行李箱,重新把两个箱子塞进柜子,神清气爽。把一包裹衣服拽到快递点寄回家,便出了门去找你。

接过让你给我买的冰咖啡,液体触到舌尖的第一秒就知道是少冰。温度刚好,我咕噜咕噜一口气饮尽了。

雨停了,阳光从云层里探出来。你载着我向你常去的书店去。就在清华西门外,竟从未发现有这样清净的去处。喧闹的修车铺和路边摊中间的一个胡同口高挂着木质的门牌,一个臃肿的女人喊着”老二、老二”追着一只白色的小狗跑出来。

小胡同里探进去,是蓝羊咖啡和前流书店。前流书店有着北京小书店的普遍气质,柜子上地上到处堆着层层叠叠书,走道逼仄得难以行走。书本按照品类大致排在一起,新书和旧书穿插着,有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书,不动声色地在书柜里特立独行。

全场打5折,满五本打三点五折。我挑了一本韩文的鲁迅杂文集和一本小说,总共也不过25元。你买了一堆旧书,鲁迅的三毛的莎士比亚的,说是拿回去收藏。

从书店逛完我们拐到旁边的蓝羊咖啡。木质珠帘掩着的门后是镶嵌着鹅卵石小径的庭院,花花草草虽被精心侍弄过,却有些张扬地盛开着。庭院整齐摆放着木质桌椅,其中一张桌子上放着个草绿色的国外料理机,肉香从缝隙中逃逸出来。

屋子里是很温馨的装修,木质的桌椅木质的柜子木质的墙,吧台后墙上的小黑板上画着咖啡师自己涂鸦的咖啡机。我在吧台前面对着各种豆子闻来闻去,最后点了名叫“莫扎特”的手冲。咖啡师的头顶上扎着小辫,很认真的洗了一点沫放在瓷蓝小碟里让我们闻,一面絮絮叨叨地跟我们讲解咖啡。

我有些故意似的说,这书架上还有好几本圣经呢。咖啡师正色道,我们是基督徒呢。

你们?我有些吃惊。

是,我们。他露出有些羞赧的笑容。

其实我有些猜到了。一进门扑倒眼睛里的书柜上,层层叠叠放着很多基督徒的灵修书籍。我又看到好几本蒋勋,不知不觉对这座小小咖啡馆生发出许多亲近感来。我随意抽出一本,看到彼得前书的一段经文:

因此,你们是大有喜乐;但如今,在百般的试炼中暂时忧愁,叫你们的信心既被试验,就比那被火试验仍然能坏的金子更为宝贵。

我恍然大悟,忽然像肩上有重担卸下似的,心里感到很是熨帖。我明白了自己是在受着试验,而这一切,是宝贵的。

已是傍晚时分,我们回到学校,跑去清真食堂佟园吃饭。我点了豆腐土豆粉配饼套餐,你像往常一样点馄饨和烤包子。因为是清真食堂,包子和馄饨都是羊肉馅的。虽然天气已经有些热,但是热气腾腾的土豆粉吃下去,在燥热上生发出一种酣畅淋漓来。

回宿舍的路上我一个劲地问你说,你今天开心吗,你今天开心吗。

不等你回答我就自言自语喃喃道,今天真是太开心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人的一生中,总会有些所谓的高光时刻吧。比赛优胜,考试结果优秀,面试通过,告白成功,求婚成功……种种好事。

但其实这些好事在人的一生中屈指可数。如果凭着这样时刻努力生活着,一定常常有气馁的时候,就会常常有“我怎么老是这么倒霉”“我怎么老是失败”的念头。

今天对我来说,没有改变人生轨迹的大事发生,没有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但是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细小幸福像一个个小气球,鼓鼓囊囊地在我的后背上堆叠起来,轻盈地把我的心慢慢牵引到云端。

这样普通的一天,就是我生命中最好的一天。如雪的月光滑过树梢洒在路面上,双肩包里因为装了很多书,沉甸甸地摇晃着发出笨重的响声。回宿舍的路上,我快乐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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