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川
三藏川

理解永远要比评价更重要

Matters上面的爱国评论党及其表现

在Matters上我们会发现有些对党国忠心耿耿的账号,每当我看到这些账号为党国摇旗呐喊或者批评攻击异见者时,总是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不怕麻烦特意翻墙出来为党国效忠呢?当然,也可能这些账号是来自海外的党国粉丝,他们其实并没有翻墙,只是看到Matters上都是推墙人士于是愤而捍卫墙的尊严。但是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像。因为如果真的是在思想上认可党国的留学/生活海外人士,自然会努力通过说理和举证来进行辩护,可是这些账号往往基本上没有一篇自主创作,尽是用评论去怼推墙人士,甚至不惜破口大骂,其语言风格更像是墙内的爱国粉红。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促使这样一批爱国评论党在Matters上的出现,至少有一点我相信很多人与我有共识:爱国评论党的评论战术确实有点烦人。鉴于这一点,我想总结一下他们的评论战术及其错误,以便大家赏析和批驳。

第一,比烂逻辑。这是爱国评论党们最喜欢的评论手段。简单来说就是当你说A如何如何不好时,他们会说B也一样不好。毫无疑问,逻辑上而言,无论B多么不好也构不成对A的豁免理由。就像你被强盗打劫了一百块钱,当你正在诅咒强盗的时候,他却在旁边说这算什么,隔壁那人更惨呢,他还给强奸了呢。对于这种比烂逻辑,你需要做的不是被牵着鼻子为B辩护,而是应当继续追问你究竟承不承认A的缺点。

第二,类比不当。一般来说,类比逻辑能够帮助我们理解事物,但证明力往往不大,而且容易被使用来混淆两个完全不同的事物。比如你说在大陆批评政府会被抓,所以大陆没有言论自由。然后他们会说NBA球星也会因为言论被开除,所以美国一样没有言论自由。这里将NBA与政府进行类比,就属于类比不当。同样还有人说Matters对有些账号进行禁言或封号处理,也是打压言论自由。这恐怕是最可笑的类比不当了。因为Matters就类似一个杂志平台,任何人可以在上面投稿,但Matters当然有权不用你的稿件甚至不让你投稿,你见过哪个作者因为被拒稿而投诉杂志社打压言论自由吗?用任何一个私营组织来类比政府其实是非常不恰当的。事实上,一切私营组织都可以因为其雇员或顾客的言论而拒绝给予聘用或者服务,这与言论自由无关。只有当政府由于言论而对个人进行惩罚时,我们才能够说该国政府打压言论自由。

第三,经济奇迹。这也是我们最常见的一种话术,就是说中国经济取得了如何如何的奇迹,养活了多少多少的人口云云。其实这种话术存在两个错误,一是它混淆了中国人民和中共政权,将中国人民所取得的经济成就全都归到了中共政权及其制度身上。不过要剥离两者确实并不容易,直观上说我国的经济发展显然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私营经济的活跃以及对外贸易的增长,所以将各部分GDP拆开进行对比能够帮助我们更好的认识我国经济增长的真相。但是该话术也可以说那些之所以能够活跃全有赖于政府的经济政策得当,这样一来就是无赖逻辑了——即将中国所有的成就归功于政权的英明管理,而所有的失败(如腐败)则归咎于某些人的堕落。二是奇迹本身也值得质疑,其成立与否取决于你使用怎样的标准去衡量。例如Derek Scissors在《中国经济“奇迹”的来龙去脉》一文中比较了日本、韩国和中国在经济腾飞阶段的成就,发现中国的经济成就远没有大多数人想象中的那么高。该研究选择了个人收入增长、农业生产率、劳动生产率、教育水平、投资回报率、研发投入占比这些指标去衡量,其结果是几乎在所有方面中国的进步都不如日本和韩国。如果他们只愿意看到GDP指标,即便你指出其他指标也视若无睹,那就充分说明他们不是来交流讨论的,而是来捣乱的,对于这种人就不用理睬了。

第四,人身攻击。这种手段虽然很不入流,但却在带歪楼方面效果很好,所以我也一并罗列出来。一般来说,人身攻击又分两种,一种是对发言者的人身攻击,另一种则是对发言者所支持对象的人身攻击。无论何种,人身攻击都回避讨论的问题本身,试图通过攻击发言者或者发言者所支持的对象来达到削弱/反驳发言者主张的目的。极端的人身攻击还往往带着强烈侮辱性的话语,大家可以去看看最近的社区诉状就能找到很多例证。

第五,以偏概全和立稻草人。前者我们都了解,至于立稻草人就是指将某个明显错误的观点强加到别人身上然后予以批判。比如当年中共支持妇女解放,国民党就歪曲为中共主张共产共妻。我发现以偏概全和立稻草人这两种逻辑谬误在评论中经常被同时运用。例如在香港议题中,将某些人的纵火打砸行为视为示威者整体的行为,将某个支持香港示威人士的观点歪曲为支持港独。通过这种方式来讨论的人大抵不是为了交流,其目的就是为了发泄情绪和捣乱。所以最好的对待方式就是不理他,默默记下其账号,等Matters推出个人黑名单功能后拉黑他(建议这个黑名单功能对于被拉黑者而言他是看不见自己被谁拉黑的,只能知道自己被多少人拉黑了。所以他们很可能还是会开开心心的去喷别人,然后开始无尽的等待……可以想象他们在别人文章下喷了半天却发现无人理睬后的失落感)。

以上便是爱国评论党最常见的一些战术,希望对与我一样渴望在Matters上进行真诚友善交流的同道能有所帮助。

最后还有一个小小的意见,由于算法会将那些阅读量和评论数多的文章推到首页,而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因为香港或大陆政治议题而被爱国评论党围追堵截的作品,不是说这些作品质量不高,而是说其内容太同质化了,导致其他议题的好作品就被埋没了。所以希望Matters能够早日开发出合适的算法,好让更多的优秀作品有机会与读者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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