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daWait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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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上暴风雨,鱼人她有水路

封控日记:被人利用与凄风苦雨

四年前我们在成都,平日大家出门吃火锅,来家里玩舞力全开,逛街一起工作,放下了手机面面相觑,几乎无话可说。

大家做的留学行业,不少人自身有过留学经历。留学经历可以干嘛呢?入职谈薪资的时候可以比别人多五百块。这是些天南海北刚毕业入职的年轻人,最大的热切就是一起过生日吃火锅。


至于政治,她们不关心政治 ——————

我也不关心世界,我也不关心自己,也不关心眼前的你。但是我害怕,害怕没法生存下去。但是我也不因我的害怕,反思更利于我生存的道路。


我只是害怕着,半推半就着,作出选择,但做选择的人好像又不是我。侥幸希望得到一切,我就如此生活下去。


等到那一年三月份的某一天,突然间,大家都炸开了,平日里不关注政治信息的人,从不主动从任何渠道摄入新闻类信息的人,在办公室里,群情激愤,突然间对香港的局势,了如指掌,大骂废青。


情绪激烈,投入非常多的情感,这种极少在这些人身上出现过的热情,以至于让同伴噤声,不敢多问一句,到底是咋回事。


隔日,依旧是吃火锅,玩手机,骂骂工作中的离谱事,大家神情满足又讪讪。至于昨天对废青的极度憎恶,像蜻蜓点水就过去了。


蜻蜓点水是它的产卵表演。



第四年,这句废青昨天又听见了。

谁不要上班呢?谁不是刚毕业入职被压得无法喘息呢?谁不害怕无法生存呢?带着玫瑰百合黄菊花向日葵去广场上的年轻人,心里惦记着的是,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第二天早起去上班,蜻蜓的卵破壳了,同事们炸开,在无数的地方,无数的时间,那年的成都,今早的广州,就像早就排练过一次又一次一样。

Ta默不作声。


一切当然是早有预谋的,可惜预谋者从不是这些所有的通讯都被监视的,所有的人身自由旋即就能消失的无权者。这些太脆弱的人,战战兢兢站在一起,面对吃着税款养到超重的制服,嗓子喊哑了说,我们没做什么。


这是些,我和我的脆弱站在一起的人。


预谋者是沉默的有序的维稳者,是经验老道的治安系统,早就在这里等着你,“伟业上的小阻碍”,早就一遍遍预演过,早就一层层渗入,早就剥去狼的牙,虎的爪,高高悬起监视的网络。

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话,绞杀的机器早就准备好,难道不渴望暴力?

暴力在它自身的恐惧中层层升级,怎么面对暴力?


更为凄苦的是,从广场上回家,怎么面对生活,怎么面对蜻蜓产卵,面对现实主义蜻蜓质问,有用吗?好像ta曾经为任何人承担过选择的责任,以至于拥有替别人的选择做谏言的资格。



我们有什么呢?我们有一些作为被否认者存在的经历,不被承认的人,被消失的人,消失的人。

然后依然带着玫瑰百合黄菊花向日葵去广场。

一朵给爱人,一朵给同伴,一朵给亡者,一朵给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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