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
野人

學中世紀哲學,暫時還沒死的怪咖野人。正在學習如何假裝人類。 ⋯⋯ 喔幹,學不會。

同樣的話不想講第二遍

不只是因為懶。而且標題不是那種威脅語氣,是真對重複的話有排斥。文章就閒聊人們願意重複倫理問題或政治問題又不會覺得尷尬的內在原因。

不曉得你們有沒有過那種經驗,發語音訊息講了半分鐘發現手指沒按到按鍵,然後再講同樣的話可能會縮減到十秒甚至更少。但是我沒有這種經驗ㄟ,因為我都不發語音訊息的~

笑死。

我只是有幾次寫東西的時候,寫完大段的話沒隨手保存,然後弄丟了再寫,雖然有記得之前寫的,但就是會覺得好多沒必要,最後縮減到剩下幾句。特別是像要整理幾年前的筆記,整理完幾乎就跟之前的筆記沒什麼關係了,因為心裡總會懷疑自己覺得,要是這樣原封不動抄下來,那是不是中間這段時間讀書根本就沒學到新東西。就好像恆真式這種東西,好像是在敘述,但對講述者自己來講就絕對是廢話,不然也不可能當作恆真式被講出來。「單身漢都是未婚的」這句話被英美哲學討論了一百多年,雖然這是在哥德爾之前出現的議題,但就好像一個廢柴AI在向哥德爾不斷重複這句話,意思就「你看你看,我只要一直說這句廢話,我的系統就是經驗上完備的,所以你哥德爾根本就不如黑格爾!」

對敘述者來講一直到死前都本然的一句話為什麼要被表述出來,如果不是作為某種證據的話,這種事其實我不是很理解。就像1+1=2如果作為1+1+1=3的其中一個證據被敘述出來就很合理,但如果有人單獨拿出這個算式來跟你講說1+1跟2表示的數量是相同的,那這人可能是念數學念到瘋掉,擔心數學基礎在普通人中間崩塌。然而人們在表述倫理議題(當然也抱括無聊低能的政治議題)時就鮮少會有這種恆真式困擾。因為倫理上,尤其個人道德,除了人類不要滅亡這類原則,很少會出現可成為恆真式的基本問題。比如「讓一個人可以選擇殺死五百個無關的人來復活一個自己愛的人」一類問題,算是電車問題的變種,但這類問題沒辦法變為道德基本問題,因為在平等狀況下,選擇者同樣有機率被選擇,那麼這樣的問題在選擇上會變為機率或賭博問題,甚至沒辦法變為博弈問題。相對應這類特權問題的基本問題是類似「公共花園的一堆石子,拿走其中一顆是被允許的嗎?」這類問題。在特權問題中,拿走其中一顆的行為本身不影響任何事,沒人看得出來這堆石頭少了一顆。但如果某個人拿走其中一顆石頭是「被允許的」,那這堆石頭所有都允許被帶走,只要有足夠多人選擇拿石頭。所以回到上面的問題,只要有足夠的人享有選擇生死的特權,被選到成為犧牲者的機率就會被幾乎無止境地放大。

也就是說,其實在倫理或低能的政治上,很少有可「重複」的話被講出,而大多是可「堅持」或可「改觀」的命題或(多數)僅僅只是看法。那麼說由於這些問題背後不可控的變數,比如上面問題涉及到的總人口數跟無關人數決定自己被犧牲的機率,或者石子的好看程度影響人們拿走它們的慾望等等,都會使這些問題的答案在不同人的思考中、甚至同一個人不同時段的思考中變得搖擺不定。又或是堅持同樣答案的某人理由就變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樣。所有變數有能力強迫思考者講出與原來不一樣的觀念。這種不可恆真的性質使得這類問題能被人一直不厭其煩且毫無尷尬地講出,是因為它們不可被證明為基本問題的屬性。



一定要很沒有用的後記

在邊聽搖滾邊寫這篇,終於找到自己寫東西好像不會有忌諱詞句的原因了……只有自己不懂的、不想講跟不屑講的,但不會有被自我審查ban掉的字詞。就覺得在意別人怎樣看自己這樣很多餘。

吼,今早賽超多,結果帶書進去看就忘記帶手機,就沒拍下來傳給我爸看,總感覺好浪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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