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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又迷人的反叛角色。 台灣台北人,詩人,攝影師,登山家,業餘創作者,品管經理,blogger 部落格 :https://umaya.blog 2018/10著有<春天逃城>詩集。

「夢工廠」愛說話的米色電話筒

昨晚他的那個夢特別哀傷,特別想哭,但是最後並沒有真的在夢裡頭哭泣,在那種夢裡頭,連淚腺都是最長的,眼淚似乎都流不到出口就乾了

他經常作一種哀傷的夢,夢見一隻米色的傳統電話話筒一直在追著他說話,在夢裡頭它就快要把它的捲繞電話線給扯斷了。

它追著跟他說它那頭的天氣與近況,但是他不能跟它說話,因為它會知道他仍然在這裡,就會跟他說更多的話,萬一他們聊了起來建立了共同的話題,就會在夢裡得到更多的時間,他會離不開這個夢,而我會因此感到擔心。

每次他作這種夢的時候,天空都是灰色的,裡頭的魚永遠都會卡在痰裡頭,裡頭的羊永遠都會站在獨木橋上進退不得,裡頭的鳥都只有一隻翅膀,裡頭的花梗永遠都被纏住了鐵絲,夢裡頭的遠方永遠都充滿著霧霾,他一直無法看清楚往那裡去才是遙遠,走那一條路才會走到盡頭,又,那一種盡頭才會得到好的結局,他不喜歡待在這種夢裡頭,夢裡頭不會再有燦爛的陽光。

那個追著他的話筒並沒有什麼惡意,它只是無法習慣沒有人聽它說話,聽與說是天平的兩端,都需要等重的砝碼,沒有人會一直想要過一種歪斜的生活,話筒只是想要 一個更完整的生活,它只想跟他一起跳舞旋緊。但是他不能跟它說話,他會永無止境地困在這裡頭而無法醒來,他也應該讓那個追著他的話筒從自己的夢裡醒來。

昨晚他的那個夢特別哀傷,特別想哭,但是最後並沒有真的在夢裡頭哭泣,在那種夢裡頭,連淚腺都是最長的,眼淚似乎都流不到出口就乾了,那天醒來的時候,他感到特別特別口渴,好像已經對那個虛弱的話筒說了一輩子的話。

他看著窗外豔麗的藍天,已經是正午了,沒有電話線的智慧型手機鬧鈴正在響著,撥放著班得瑞的鋼琴曲,我剛好知道它的曲名,叫做夜之華爾茲(Night Waltz),有一種無名的愁悵似乎也從夢裡頭逃了出來了,跟著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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