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elsak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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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系在读,日本留学中,读书写作是一生的事业 小说每周三更新,其余时间更新杂谈/书评/日常 约稿:[email protected]

【纪实】记2021.12.19:充满戏剧性的悲剧一天

在日本的辛酸经历之一,接《打工狂想曲》。

在日本的辛酸经历之一,接《打工狂想曲》。


1.起源:12月18日

“明天你有时间吗?”

12月18日,又一个玩手机晚睡的晚上,我收到餐厅负责人之一发来的微信。

那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于是我一口答应,然后和对方敲定了下午五点到十点的工。

餐厅在梅田,也就是大阪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

那明天就早点出发去梅田玩吧,到时间了就直接去打工。

我那时美滋滋地想着,却完全没有料到,这是悲剧一天的前奏。


2.喷进乌冬里的硬币

进车站后,我将交通卡充了值,再放回自己的卡包里 。

卡包已经很旧了,是两年多前在扭蛋机里抽到的,整一个是土司的形状。我通常会将交通卡和钥匙塞在里面。

到梅田后,我照例去麦咖啡点了杯拿铁坐着看书,等拿铁喝完了就走。然后到唐吉珂德(日本一个大型杂货店牌子)去买了护肤品和一列费列罗。

那时候是中午左右,出了店门,我看对面有一家丸龟制面,卖乌冬的。

我一直想试试这家,于是就来解决午饭了。点了一个炸鸡乌冬,夹了两块天妇罗,把托盘沿着柜台挪,排着队到收银台,一切都挺顺利的。

直到我接过找的零钱,将鼓鼓的零钱包打开。

哗啦一声,一大堆硬币,都喷到我的面上。

有的附着在乌冬上,有的沾了南蛮酱,有的差点沉到汤底。

场面十分尴尬,当着收银小哥和身后等候的客人的面,我呆了几秒,然后迅速把自己的托盘带着天妇罗带着乌冬以及它上面的一大堆硬币转移到调料区。

将硬币一个个放回零钱包里,老实说那时候比起尴尬,我最担心的是乌冬的会不会沾上钢镚味。

所幸,乌冬的味道没有受影响。我很快地吃完了那一顿,然后继续四处晃悠去了。

那时候梅田的地下街在举办艺术展览,精致的机械人偶在橱窗里面摆动着肢体,一对兄妹穿越次元,对抗邪恶的老鼠王,最后回到他们的小房间里。

我当时蹲在地上拍了几张照,看见橱窗前落着一个小朋友的超人与怪兽玩具,顺便捡起它们跑到失物招领处,交上去后一摸口袋,感觉不对劲——

卡包不见了!

3.转折:下午三点

那时候好歹还是冷静下来想了的。

我先把自己的包翻了个底朝天,到处问了人,在确定真的找不到它后,才决定暂时回家,并买了车票。

回家的路上,我一个劲搜索“钥匙丢了怎么办”,然后怀着试试看的心态打通了开锁公司的电话。

他们说一个钟头内到,我站在门前等了一个半小时,快四点了,因为还要跑回梅田打工,我心急如焚,又打了一通过去。

“不好意思,请问开锁工什么时候到……”

“啊,抱歉,可能要四点多……”

“那不好意思,我赶不及了。”

于是电话就这么挂了,我一肚子气不知怎么发泄才好,只能在赶回去的路上打通物业公司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这里钥匙丢了,可能需要开锁和重配的服务……”

“哦好的,这边大概需要两万五千日元……没问题吧?“

我那时候身上只有两万三千日元,还有一张信用卡,银行里存了五千多日元,东拼西凑还是可以应付一下的。于是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毕竟真正的问题不在这里。

在于师傅最晚只能六点来,而我必须要去打工这件事。

虽然我那时候可以用这个理由请假,可我那时候不想因为这个被“软辞退”,于是只能跟对面约明天的时间。

好不容易把时间定在早上十点,我松了口气,同时电车也到站了,我回到了梅田。

此时,真正的问题逐渐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今晚住哪?


4.“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女生不能进来”

在打工的地方附近有几间网咖,我率先想到的也是这个。

之前也看过一些关于这个的影片,网咖给我的感觉就是有住宿功能的,干净的网吧。毕竟在国内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又本着省钱的原则,于是我便在打工休息的半个小时打开谷歌地图开始搜索起附近的网咖来。

就我看到的信息来说,如果租的不是包间和床位,只是普通的隔间,睡在普通椅子上的话,那一个晚上大概要3000日元,有的还有平日优惠——总的来说,在不吃什么喝什么的前提下,价格也还行。

在打工的时候,我刷着盘子,不止一次感到难过,不为什么,只因为疲累后有个家回的感觉真的很好——这在以前习以为常,可现在,当我真的因为意外回不了家的时候,才明白习惯的东西有多么珍贵难得。

但既然发生了,就只能接受。

于是下工后,我跟着谷歌地图找到第一家网咖,它电梯里贴着一些限制级的广告,写着挑逗性宣传语,那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结果到柜台面前,我还没开口,对方就摆出日本人标准的双手合十+赔罪笑容:

”对不起我们这里女生不能进来“……

然后我一看旁边的书架,满满当当摆满了AV,同时一个大肚子肥宅正从我身边走过……


5.发展:网咖一夜

只得去找第二家。

虽然还是花了点时间,但第二家还是挺好找的,刚进门就像所有网咖一样,要你先登记会员卡,然后问你要哪个规格的隔间/包间,要待多久,要不要淋浴。

我买了十小时,能调节椅子隔间的套餐,然后先拿着计时器去洗了澡。暂时把身上的油味冲得淡了一点,然后到指定的隔间去。

一走到网咖内部,灯光就暗了下来,书架周围有灯光照着,可在隔间区内就只有号码牌上闪着微弱的灯光了。

我就这么拿了毯子和枕头,到了自己的隔间里。

椅子是很普通,但坐垫柔软,有点像沙发的转椅。我不知道怎么叫它,但躺在上面还挺舒服。

这时候已经十二点了,不幸中的万幸是出门前我将自己的充电宝带在身上了。躺在躺椅上,看着眼前黑漆漆的电脑屏幕,并没有心思打开它。

我一面很累,很想睡觉,一面又被上方的空气净化器吹到鼻塞。

勉勉强强眯了两个多小时后我醒了,才意识到了什么问题——

椅子怎么都比不上床舒服。

无论我怎么调整睡姿,都只能暂时让自己以不那么难受的姿势暂时眯上一会而已。远远称不上“睡眠”,只是“小憩”而已。

于是,一个晚上,辗转反侧,醒了刷刷微博又闭眼睛,睁眼睛了打开微博说上几句垃圾话,好不容易是磨蹭到早上了。

再怎么说都是付了钱,免费的饮料服务不要白不要,我跑到柜台旁的水吧接了杯咖啡喝,将费列罗吃掉了两个——我从没那么感谢它过。

好不容易到了上午八点半,我用信用卡结了帐,出了网咖,吹着早晨的冷风,脑子清醒了很多。

自己身上油腻混着清爽,十分奇怪的感觉。


6.“最近好吗?”

其实那一晚上还是有插曲的。

我妈大概是看了我的微博,知道我又去打工了,就发微信来问我过得好不好。

她一直对我在餐厅打工的事情颇有微词,虽然没明说,但我感觉得到。

再加上我微博内容无非个人兴趣,没什么特别高深的东西,屁话也多。

而我没把住网咖的事情放在微博说——因为顾及面子。

我妈知道我丢了钥匙,但不知道我不得不外宿。

于是她在微信上除了嘘寒问暖之外,还把我教育了一顿。

虽然这放在平时没什么,但在这个时候,成功让我心情复杂了起来,有点想哭。

当然我还是没和我妈说自己在网咖住了一晚上的事情。


6.结局:12月20日

开了锁,换了钥匙,两万多没了,我洗了澡,换了衣服,倒在一天没见的床上,从没感到那么身心舒畅过。

12月19日,实在经历了太多。

如果要我说从这一天里得到什么感悟的话,大概就是以后不要因为图方便而把钥匙塞在卡包里,要买个钥匙扣挂着,以及备用钥匙要放好。

其实回想起来,我反而庆幸第一个开锁师傅没来了,因为我不知道楼下大门的密码,原先的钥匙是大门与家门两用的。

而物业的师傅来了,不但把家门的新钥匙给了我,还顺便告诉了大门的密码——这是一般开锁公司不能做的。

还有就是,如果住网咖有下一次的话,那绝对要选有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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