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蝸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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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轉呀轉的,不知越過山丘幾座、難算飄洋過海幾回,以為走得夠長夠遠,最後竟又回到了原點。 我是大蝸牛,一個愛講故事的中年大叔。自1996年就開始在網路上說故事,1998年寫了短文《傳遞一個心願》廣受網路瘋傳,2000年出了一本書《還要續杯嗎?》,之後斷斷續續地寫故事,至今依然如昔。 在這裡發表【一個人住的小日子】,估計要寫一百篇小故事,分別發生於人生離家在外居住的四段時期,值得追憶的大小事。

056|一個人住的小日子 – 橫越美國 (丹佛小聚)

送花的好心,被Natalie糗得毫無招架之處,這完全不是我想暗示的本意。還好我們的交情匪淺,而且她知道我所有的愛戀紀錄,包括大二送花給心儀的同學,卻當場被轉賣的傷心往事......

【一個人住的小日子 – 橫越美國】56/100 (丹佛小聚)

兩個小時不到,驚險越過亂流後,飛機平穩地降落在丹佛國際機場(Denver International Airport),昔日老同事Natalie已經在出境大廳等候。

曾在雜誌社共事的老同事Natalie因為轉換工作跑道的需求,一年前來到美國科羅拉多大學的丹佛分校(CU Denver),進修健康管理碩士MBA課程。得知我剛剛遇到亂流,於是先帶我去喝啤酒,壓壓驚。

看完美麗的丹佛市夜景,路上買了一些點心和啤酒,返回Natalie租屋處的路上,我送了一盆下午在鳳凰城沙漠植物園買的星兜(Astrophytum asterias)仙人掌給她。這是一種外型圓滾滾的球狀仙人掌,全身有著點點小白毛,非常可愛又無刺。

「送我仙人掌?還是跟我身材很像的圓球,看來我們是註定不會變成情侶囉?」

送花的好心,被Natalie糗得毫無招架之處,這完全不是我想暗示的本意。還好我們的交情匪淺,而且她知道我所有的愛戀紀錄,包括大二送花給心儀的同學,卻當場被轉賣的傷心往事。

Natalie的租屋處,離丹佛分校約莫15分鐘車程。鄉村型的公寓風格,公共空間竟然有健身房、美麗的小花園和可以烤肉的露臺。Natalie的房間也打理得整齊雅緻,小客廳連著半島式小廚房,還可通往陽台。衛浴獨立一間,另有一間睡房和用來念書工作的小書房,家具的擺設、樣式與配色都很有個人風味。瀏覽一圈,估算租金應該是不便宜。不過以Natalie射手座的個性,還有善於投資理財的本事,小富婆的她,住在這樣漂亮的公寓裡,絕不讓人意外。今晚投宿她家,應該是這趟來美,到目前為止最舒適的住處。

「健康管理師會按摩嗎?」各自換洗完後,我們坐在客廳閒話家常。Natalie對我的膚淺感到好笑,但她還真的有研究指壓按摩。

「你仔細交代這兩年的戀情,還有這次跑來美國的原因,我就讓你見識甚麼是專業的按摩。」Natalie坐到我的背後,雙手放在我的肩頸部位,等待聽故事。

向來僵硬的肩頸,經過Natalie專業的巧手,果然紓緩許多。聽完我交代這些年的情感憾事,Natalie直接了當地做好結論:「原來你的心理真的有病。」

認識Natalie多年以來,我一直很喜歡她的開放作風與強大自信。不論是在穿著打扮、言行舉止,或是人際關係的溝通上,底氣十足的Natalie都可以當仁不讓,勇敢做自己。情感方面,Natalie的心態也很自由獨立。合則聚、不合則散,她寧可享受閃電般的短暫激情,不願被藕斷絲連的情意牽扯。Natalie隨心所欲的生活觀是我望塵莫及的境界。

「你最大的問題就在『不敢愛』。」在台北人多嘴雜,難得我千里跑來被落磯山脈環繞的丹佛市,Natalie絕對不放過我的自投羅網。

我以為自己是「想太多。」常常都是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擔憂交往之後,是否就該論及婚嫁的問題,因而無法坦蕩蕩地面對愛情。Natalie並不苟同我的自白,她覺得在戀愛中,我應該多是處於被動狀態,自認條件不優秀、不夠好,無法滿足對方的需求,所以才自信不足,自卑有餘,不敢放心去愛。

「情慾還是情愛,其實你現在還沒搞懂到底要的是甚麼。」熟悉我每段曖昧不明的感情關係,Natalie認為這些沒緣戀成的故事,都像是戒不掉的毒品,只會三不五時偷偷拿出來,陷入暈眩茫然的快感,迷幻自我在情感上的真實渴望。

「求學時期還可用家境不好卸責,都已經出社會工作,所有責任就該自己扛。自信不夠,怪誰?」沒甚麼夜生活的丹佛,本是寧靜的夜晚,卻被一波波驚心動魄的心理諮商,嗆得面紅耳赤,欲哭無淚。

「你個子不矮、長相OK、算貼心、夠幽默、也敢玩,而且還累積不少的旅行見識,這樣的大男生是會讓女生喜歡的。所以,該是放下童年惡夢的時候了。」語調切換為溫柔婉約的Natalie,在慵懶地爵士樂聲與微微醉意中,更顯風姿綽約。

經過Natalie專業又有力道的推拿,果然一夜好眠。
坐落在壯闊的洛磯山脈之下的丹佛(Denver),其實是一個充滿活力的迷人城市。天氣好、空氣好,十六街(16th Street Mall) 的徒步區更是有看頭。可惜接下來幾天,Natalie有報告要交,無法繼續當地陪。

她會在美國多待個兩年,如果有不錯的工作機會,也許會留下來一段較長的時間。
這次小聚,不知何年會再相逢。Natalie倒是看得很開,她相信等棒球大小的星兜仙人掌變成籃球大小的時候,我們就會再見面。

下一站,本來計畫在芝加哥(Chicago)待幾天,但是大俠已經陪家人去加州暢遊,看來只好在那兒轉機,提早飛去亞特蘭大(Atlanta)。

#愛情從沒來有離去過
#橫越美國

(閱讀背景音樂)
黃小琥《不只是朋友》
https://youtu.be/33uIkHuuZr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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