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讀.書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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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寫字,手作,養毛也養人。

獻給歷史上的永生者們~絲柏

哀傷與悲痛,這樣的情緒在現代社會中,許多人都覺得是負面的,或有時間限制的。最常聽到一句話:「時間會沖淡一切哀傷」,但這時間要多久?哀傷又有多沉重?這都是相當個人化的課題。可往往在現在,這樣個人化,也不該被量化的情緒,卻偏偏被當代時鐘一分一秒度量。沒辦法好好哀悼,無法好好悲傷,不能想到就痛快哭一場,導致那些悲痛必須埋藏起來,表面上仍然得過他人眼中的正常模樣。說真的,這真是超不健康的一件事。

時光長河裡的植物精油與故事~絲柏



在疫情肆虐的這些年,發生許多哀傷的事,死亡如風,一陣一陣來。


許多人可能發現身邊有好多悲傷的事件,疫情確診數字不斷創新高,可能今天是同學,明天是家人。這些事讓人無法好好呼吸,也讓人覺得胸口淤堵。


這時候,適合用絲柏(拉丁學名:Cupressus sempervurens,英文俗名:Cypress,常見使用為義大利絲柏)。


歐美古老的墓園裡常會見到歐洲紅豆杉及絲柏,而絲柏亦常出現在穆斯林的墓園中。

又稱「墓園之樹」。


肉身雖敗,藝術永傳的梵谷


說起絲柏的神話之前,也許應該先提到一個男人。他生前不受待見,畫賣不出去靠家人資助度日,喜歡的朋友背叛他,弟弟雖然對他好卻不在身邊,一個人為了獻身自己最熱愛的繪畫,不顧一切。


他是梵谷,熱愛絲柏的男人。

梵谷的繪畫主題中,有我們都相當熟悉的向日葵、小酒館以及南法的鄉村景色,也包括了絲柏。在著名畫作《星夜》裡,有兩株宛如燃燒的黑色火焰般的樹,他用扭曲短促的筆刷,畫出風吹過樹的葉子顫動,夜晚裡明明昧昧,月亮下的兩棵絲柏,像一個寂寞的人。小村里的熱鬧不屬於他,月光下捲動的草與星光不屬於他,他的靈魂背光,望著塵世燈火。

《絲柏旁的果樹》的絲柏比較馴順乖巧,位於整體畫面後方,與前景燦爛的白花一樹相互呼應。彷彿訴說著花總會落,死亡一旁等待。更別說《絲柏樹下的兩個女人》,上方捲曲奔放的綠黑絲柏,像黑色的火焰,也許暗喻著性欲,也許暗喻著死亡,隨時要吞沒這兩位肉身豐美的女性。雖然梵谷總是以金黃燦爛的麥田,或相同明亮美麗的向日葵提醒觀者:生命如此奔放潑辣,這麼美艷無雙,可是當我只要一見到他在一旁畫了兩棵絲柏,我總會想:啊,再美的一切也終將歸於塵土。人生來總沒有能活著回去的,死亡虎視眈眈。


他的絲柏往往扭動捲曲,枝葉往上伸展,像黑綠交織的火炬,也像靈魂掙扎著往上爬。就算哀痛,也要用盡力氣,奮力扭曲。


我覺得梵谷的畫代表這種植物的特色。

如同開篇說到的,在歐洲,常見絲柏遍佈於墓園,這種古老的樹種早在美索不達米亞——亞述出現,包含壁畫上仍能見到國王的馬車行經滿是絲柏與雪松的樹林,也有壁畫繪出絲柏的形貌。而不易腐朽及樹葉常綠的火炬樹型,都令希臘人覺得她的姿態適合守護死者,在希臘羅馬時期,絲柏是相當重要的冥王星象徵,同時也是種植於墓園中的哀悼之樹。據說走入滿是絲柏的墓園裡,會有種彷彿進入結界般的涼颼颼感。但因為我一直很膽小,始終沒有勇氣嘗試走入被絲柏包圍的墓園。


賽普利斯烏斯,阿波羅那化作絲柏的戀人


神話中,關於絲柏的記載有好幾個,其中一個與太陽神阿波羅有關:


阿波羅愛上美少年Cyparissus賽普利斯烏斯,為了討小情人開心,阿波羅送一隻鹿給賽普利斯烏斯,少年非常愛這隻鹿,他無論去哪都帶著小鹿。一次,賽普利斯烏斯去打獵,他沒注意到小鹿離開自己,跑進森林裡,當他眼前奔過一隻鹿的身影,少年張弓便射,鹿應聲而倒。

以為自己射中獵物的賽普利斯烏斯,發現自己射中的居然是他心愛的寵物時,少年心碎了,哀痛不已。阿波羅怎麼樣都無法令少年再展歡顏,甚至賽普利斯烏斯懇求他年長的情人:「太陽神,請允應我的願望吧!將我變作一棵樹,讓我永遠悼念我的寵物。」

阿波羅無論怎麼作,都無法令少年回心轉意,他只好答應小情人的請求,將他變成一株永恆悼念的絲柏。


哀傷與悲痛,這樣的情緒在現代社會中,許多人都覺得是負面的,或有時間限制的。最常聽到一句話:「時間會沖淡一切哀傷」,但這時間要多久?哀傷又有多沉重?這都是相當個人化的課題。可往往在現在,這樣個人化,也不該被量化的情緒,卻偏偏被當代時鐘一分一秒度量。

沒辦法好好哀悼,無法好好悲傷,不能想到就痛快哭一場,導致那些悲痛必須埋藏起來,表面上仍然得過他人眼中的正常模樣。說真的,這真是超不健康的一件事。


這時候,絲柏便可以考慮加入配方中。


眼淚不僅是種釋放,也是一種淨化


如果在塔羅牌中選一張牌來代表絲柏,我會選死神。

死神牌正位意義相當正面,昨日種種比如昨日死,今日種種比如今日生。只是重生之前必須先接受死亡的到來。如同絲柏的神話與用途,這種與冥王相關的植物,絲柏亦常用來作為接受轉化,與向自我內在集中的一隻精油。雖然將有恐懼與悲傷,但若能跨過,殺不死人的,必使人更加堅強。


我始終覺得哀慟是相當高尚的情緒。

因為生離或死別,明白從此之後無法再見,那樣的割裂疼痛感,不輸肉體的傷害。或是明白那些原本應該在世界上的一條生命,某一秒某一分之後,便從此消失,想到那些喜愛他的人們,同理他們的心情……


深刻的悲哀,能提升人的思考與情緒深度。

而這樣的情緒,我以為它也是一種淨化。


以這樣的方向思考,絲柏的淨化,便有跡可循。


在精油功效中,絲柏在處理腿部水腫與靜脈曲張的狀況,效果相當好,它能控制並收斂水份。包括皮膚過度出油、異常過度出汗這種狀況都能使用絲柏來協助。在感冒期間,鼻水流不停,不停咳嗽時,用一點絲柏也能讓人比較平靜。女性們普遍關注的橘皮組織問題,也可以在按摩油中加入絲柏,與葡萄柚精油一起調和後使用。


以中醫角度而言,腎主恐,肺主悲,絲柏同時對應到恐懼與悲傷這兩個情緒,因此以保養的角度而言,是相當好用的一隻。但絲柏的化學分子中有雙醇的倍半萜醇分子在,有類賀爾蒙的效果,記得不要長期或大量使用。


在《英雄本色Braveheart》這部電影中,飾演主角William Wallace威廉.華萊士的梅爾吉勃遜曾有一句台詞:「Every man dies. Not every man really lives.」每個人都會死,但不是每一個都真正活過。來人生這遭,沒有人能活著回去,如梵谷生前不受世人待見,他仍為自己的繪畫付出一切。肉身雖亡,精神不滅,他的畫作裡那些恍若燃燒的絲柏樹,草木香氣包裹著時間,跨越界線,既給予哀痛者時間,也令人重新思考死亡的意義。


這是絲柏樹的安慰。


*在每一次使用精油時,若是不熟悉該精油的特質,請務必詢問您身邊的芳療師。謹慎使用,才能有美好的體驗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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