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把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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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史學加000333《史記》卷二十六〈曆書〉01:「神」是古人的最偉大發明!?

「神」是古人的最偉大發明!?

──────────原文──────────

昔自在古,歷建正作於孟春。於時冰泮發蟄,百草奮興,秭鳺先滜。物乃歲具,生於東,次順四時,卒于冬分。時雞三號,卒明。撫十二月節,卒于丑。日月成,故明也。明者孟也,幽者幼也,幽明者雌雄也。雌雄代興,而順至正之統也。日歸于西,起明於東;月歸於東,起明于西。正不率天,又不由人,則凡事易壞而難成矣。

王者易姓受命,必慎始初,改正朔,易服色,推本天元,順承厥意。

太史公曰:神農以前尚矣。蓋黃帝考定星歷,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閏餘,於是有天地神祇物類之官,是謂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亂也。民是以能有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異業,敬而不瀆,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災禍不生,所求不匱。

──────────翻譯──────────

上古時候,曆法規定正月開始於孟春(昔自在古,歷建正作於孟春)。這時候冰雪開始消溶,蟄居的萬物開始甦醒(於時冰泮發蟄),百草萌生新芽,杜鵑鳥在原野中啼鳴(秭鳺【音同子歸,指杜鵑鳥】先滜【音同浩,啼叫的意思】)。萬物生長隨著一年一年而循環(物乃歲具):它們從東春時降生,依次經歷四季,最後結束在冬盡春來的時候(生於東,次順四時,卒于冬分)。每天雄雞叫了三遍,天色就亮了(時雞三號,卒明)。順著十二個月的節氣,直到見丑的十二月,也就是臘月時結束(撫十二月節,卒于丑)。日、月各依軌道運行,所以產生了「光明」(日月成,故明也)。「光明」就是崇高的意思(明者孟也),「幽暗」就是幼小的(幽者幼也),幽暗與光明各為雌雄(幽明者雌雄也)。雌雄交替出現,順應了最完備的體系(雌雄代興,而順至正之統也)。太陽從西邊落下,自東方升起(日歸于西,起明於東);月亮從東方落下,從西方升起發出光明(月歸於東,起明于西)。為政如果不遵循自然規律,又不順從民心(正不率天,又不由人),那麼任何事情都會容易失敗難以成功(則凡事易壞而難成矣)。

帝王受天命而改朝換代,一定要在開始時就格外慎重(王者易姓受命,必慎始初),所以要變更曆法,改變服裝崇尚的顏色(改正朔,易服色),推算並依據上天元氣的運行規律,以順承上天的意旨(推本天元,順承厥意)。

太史公說:神農以前的事情太久遠了。從黃帝開始考察星象,制定曆法,建立了五行序列,確立起陰陽消長的規律(蓋黃帝考定星歷,建立五行,起消息),設置閏月來處理每年十二個月以外的剩餘時間(正閏餘),於是有了分管祭祀天地神祗和各種不同職責的官員(於是有天地神祇物類之官),稱為五官。各自掌管自己的一套,不相雜亂(各司其序,不相亂也)。所以百姓能夠有所信賴,神能有靈明(民是以能有信,神是以能有明德)。人民和神祇各有不同職責,互相敬重,不相冒犯(民神異業,敬而不瀆),所以神給百姓降下好收成(故神降之嘉生),百姓以祭品獻享給神,災禍就不會降臨,所祈求的東西也不會缺少(災禍不生,所求不匱)。

─────────解說與心得─────────

結束了禮、樂、規律這三種制度後,來到了「書」的第四卷──〈曆書〉的部分。從字面上可以清楚看出,這是一卷的內容是在描述「曆法」。什麼是曆法?其實它就是古人透過觀測天象,將每天看似一樣的日子,劃分成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十二個月,以及二十四個節氣,以便讓百姓耕種的方式。在古代那個農業為主的社會裡,只要能讓人們按時耕種,獲得足以養活家族的糧食,這就是最好的主政者了。

不過,該怎麼讓百姓相信主政者所訂下的「曆法」是適合農耕的?親身試驗雖然是最簡單的方式,但如果事實證明與農時不符,代價可是得飢寒受凍,成本實在太高。再者,如果有兩個不同的領導人用的曆法不一樣,百姓又該相信哪一套呢?為了取得信任,古代政府就得設置官員來負責觀測天象,至少讓專家來負責是比較保險的。但如何讓百姓遵守呢?與其說一大段道理,不如就假藉「神」的名義來告訴百姓吧!因此,每個季節都有負責的神靈,祂們負責讓氣候與農作物的生長負責,而百姓就遵照神的旨意按時耕作即可。

換言之,主政者掌握的曆法越準確,就象徵神祇會在祂負責的季節發揮功能。如此一來,百姓只要按時耕種,糧食不只不會匱乏,還可以大豐收。豐收之後,主政者就代表人民舉行「祭天」儀式,感謝各神祇的貢獻。

由此看來,「曆法」的準確與否對古代來說真的非常重要。也難怪有學者說,「神祇」就是人類社會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呢!

接下來,一如往例,司馬遷將為我們介紹上古以來的「曆法」歷史,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以上,就是這幾段史料給我的小小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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