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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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天安门上还挂着毛主席像,我們都还是同一代人”

歷史上的今天:土肥原承諾幫助溥儀復辟當皇帝

土肥原賢二肖像

多年以後,溥儀仍記得當年他與土肥原初次會面的場景:“他那年是四十八歲,眼睛附近的肌肉已出現鬆弛的跡象,鼻子下有一撮小鬍子,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吻合恭順的笑意。這種笑意給人的唯一感覺,就是這個人說出來的話不會有一句是靠不住的。”

事實證明,土肥原並不是像他長得那樣值得信賴。土肥原是搞特務工作出身的,當時擔任關東軍奉天特務機關長,此行天津的目的,是將溥儀從天津弄到東北去,扶植溥儀當“滿蒙新國家”的元首。

1931年11月2日晚,土肥原在天津靜園秘密會見了溥儀。土肥原首先問候了溥儀的健康,然後轉入正題,說什麼日軍的行動,只對付張學良一人,因為他把滿洲三千萬人鬧得民不聊生,日本人的權益和生命財產安全也得不到任何保障,這樣日本才不得不出兵。土肥原向溥儀承諾,“關東軍對滿洲絕無領土野心,只是誠心誠意要幫助滿洲國人民建立自己的新國家,希望陛下的不要錯過這個時機,很快回到陛下的祖先發祥地,親自領導這個國家;日本將和這個國家訂立攻守同盟,它的主權領土將受到日本的全力保護;作為這個新國家的元首,陛下一切可以自主”。

溥儀被土肥原的話說得心旌搖蕩,他早就想到東北去復辟大清,再次登基稱帝了。在土肥原到來之前,他已派出兩撥人馬前往東北打探消息,聯絡復辟的故舊。

溥儀問到,“這個國家是個什麼樣的國家?”

”我已經說過,是獨立自主的,是由宣統帝完全做主的。”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要知道這個國家是共和,還是帝制?是不是帝國?”

溥儀最關心的還是復辟和皇位,至於其他的並不在乎。

土肥原來之前,關東軍就已制定了好幾版“建國方略”,全是以民國制度為藍本的“立憲共和製”,完全沒有考慮過帝制的問題。土肥原沒有直接回答溥儀的問題,而是說:”這些問題,到了沈陽都可以解決。”

溥儀對帝制念念不忘,“不,如果是復辟,我就去,不然的話,我就不去。”

土肥原微笑著說,“當然是帝國,這是沒有問題的。”

溥儀還是too young 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面對土肥原這樣的特務老手,溥儀兩三下就交了底牌。溥儀很高興,“如果是帝國,我就去!”

溥儀去東北的意願之強烈,出乎土肥原意料之外。

“那麼,就請宣統帝早日動身,無論如何要在十六日以前到達滿洲。詳細辦法到了沈陽再談。動身的辦法就由吉田安排吧”。

土肥原像來時那樣恭敬地向溥儀祝賀一路平安,行了禮就告辭了。土肥原走後,溥儀接見了跟他一起了的金梁,他帶來了以袁金凱為首的東北遺老們的消息,說他們可以號召東北軍舊部歸服。溥儀完全相信了土肥原的承諾,殊不知空口承諾是靠不住了。

11月10日,農曆十月朔,夜黑無月。當晚,溥儀趁著夜色偷渡白河,抵達塘沽。11月11日傍晚,溥儀與鄭孝胥、鄭垂、祁繼忠等人登上淡路丸,離開天津,直奔營口。

溥儀到了東北之後,被軟禁了起來,這時才意識到上了土肥原的當。溥儀確實當上了“新國家”的元首,不過是“執政”,既不是大總統,也不是皇帝。後來雖然也當上了“滿洲帝國皇帝”,但是最重要的“一切自主”終究沒有實現,反而在偽滿覆亡之後成為了蘇聯紅軍的俘虜,後來又成了共軍的囚犯,接受改造。

溥儀在寫《我的前半生》的時候,與土肥原會見一節,寫得尤其詳細,繪聲繪色。或許,在他以後的歲月裡,他會時常想起土肥原當年的承諾,他聽到了“帝國和皇帝“,卻忘了最重要的”一切自主“。不同於日軍方面的空口承諾,關東軍每次要溥儀做點什麼,都是白紙黑字的契約。一份是1932年3月10日生效的《致本庒繁書簡》,出賣了”滿洲國“的國防權、交通權、人事任免權,一份是1937年2月給關東軍司令官的《帝位繼承法備忘錄》,溥儀將”滿洲國皇帝“的繼承權拱手送給了關東軍司令官,不僅他這一世做傀儡皇帝,後世子孫也免不得要做政治花瓶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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