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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為什麼要走?(四)

近來,又有幾個朋友宣告:這世界太齷齪,以後只談風月,歲月靜好。差點又傳染到我。從多年前開始,就有太多人早早進入這個狀態。我自己也是戒網多年,一場險死還生的車禍,改變了我的一些看法,才有了現在這種貌似無聊的舉動。

在知乎上,有人問,有什麽事情的刷新了妳對人性底線的認知。我回答是,過去二十多年時時刻刻都在刷新,刷新率趕得上電腦顯示器,這早已習慣。但另一群人的無人性程度也在不停的刷新著人類的認知底線。無論多麽淒慘、殘暴的事情,讓人聽了都毛骨悚然、肝膽碎裂,而他們都能完全免疫人性,毫無憐憫無恥至極的扭曲真相、轉移焦點、顛倒黑白,為這些人間慘劇洗地掩埋,讓人們不得不懷疑這些人是什麽成分構成的。

中國人是復雜的,這復雜併不是難以理解的復雜,而是野蠻粗暴未開化的那種,這話可能顯得有些難聽。但中泰網路大戰的NMSL模式,只不過是他們的日常操作。

把人分類是個很愚蠢的做法,但,不分類我們又沒有那麽大的腦量去區分的了解所有人。所以還是牽強的分一下。

最龐大的一部分,當然是受洗腦文化影響最深的那部分,他們聽不得任何觸碰他們神經底線的內容。比如,任何觸碰國家和文化的話語,都會激起他們狂躁的情緒。但由於這條神經底線是絕對化的,不合邏輯的,所以他們不會用邏輯的方式來應對,只會以粗暴的攻擊相回應。一言不合甚至毫無理由就汙言穢語,毫無疑問就是這種,併且數量多得超乎想象。他們沒有思想,沒有是非觀念,仿佛人生只剩下兩個字,發泄,發泄欲望,發泄情緒。還好,他們只在防火墻內活動,絕大多數沒有能力更沒有必要想要看看墻外的世界。為什麽發泄?因為他們的生活併不如意,我幾乎沒有見到過對自己生活滿意的,他們也咒罵貪官汙吏,也咒罵世道不公,也咒罵鐵拳無情。但僅此而已。他們把這一切怪罪於命不好,沒有出身在高幹世家;怪罪於時運不好,做什麽事情都是倒黴的一員;怪罪於自己不夠無恥,沒能下作到讓領導賞識的地步......但永遠不會去思考高深層次的原因,併且,極力的維護所謂的神聖底線。有個知名的小笑話,一群官員在大擺宴席,門外站了一群乞丐,眼饞的望著裏面。路過幾個洋人,看不過去,就進去訓斥官員們的無情無德,官員冷笑一聲,對著門外大喊,快來啊,洋人欺負中國人了,乞丐們立時沖了進來,將幾個洋人打了出去。隨之,官員得意的重新坐下,再擺一桌。

這種粗暴型的,幾乎是所有社會行動的主力,併且是自發的。曾經和如今,若是妳網上發任何關於政治與文化的不同見解,下面的回復是成仟上萬的汙言穢語和殺氣騰騰。若是在官方的許可下,不管是行動上還是言論上,他們就是一股一發不可收拾的洪流,歴史就是由他們創造的。但若指望他們能夠參與到社會進步,是件渺茫的事情,除非,進步的思想佔據了社會的主導地位,讓他們有波可以隨流。

這群人行動力強大,殺傷力強大,但殺傷力只存在於形成合力,而官方是最有能力調動和利用這種殺傷力去毀掉他們想要毀掉的一切。要點只是,時刻加強他們對那條神經線的敏感度,併保持下去。網路封鎖與言論封鎖最根本的目的也不過是防止有人破壞這條神經線。而在這條絕對化的神經線的束縛下,他們個體又是怯懦的,懼怕一切與之相關的東西。極端的例子就是有人被權力壓迫到極致,他們也只會選擇自毀而不會發起報復。或者,把報復對象設定為與那條線無關的人與物上。不是個例,而是成仟上萬次的出現過的事件。

在談信仰時提到,中國人信什麽呢?只信自己,更簡單點,就是自己能看到的、能觸到的、能想到的。但這範圍太窄了些,於是再加上一條,他們信權威。沒有自我思想時,只能聽信於最強大的聲音。而官方就是這個權威的唯一制造者。哪怕這個聲音前後矛盾,朝令昔改,也不會讓他們有所置疑,原因很簡單。唯一的聲音,除了相信再無可信。常有人比喻中國人是魚的記憶,不是中國人太健忘,而是這權威變化太快,他們的信任焦點也只能跟隨權威而轉變。這權威就是他們思維神經底線的打造者,他們只在乎權威是誰,而不在乎權威所PO的內容。

上面這種是完全被動式的,他們完全意識不到思維控制。還有一群數量龐大的,是半主動式的。他們對現狀的維護,來自於所學的知識。國人有個習慣認知,凡是有才的,都是能舞文弄字、出口成章的。說話不抖幾句之乎者也、詩詞文章,仿佛就不能顯示出有才。大量的學者,在故紙堆裏泡了一輩子,他們的所有思維與結論,也大概不出這個範圍。他們的思維無疑也是有深度的、主動的,他們總能從龐雜的故紙中找到批駁的句子,來驗證其觀點的正確,還往往讓人無可再辨。其實兩者之間談論的焦點已經不在一個平臺上了,也就非同一個問題。還是由於文化起步時間太短的原因,太多的詞語解釋都還在歴史的圈子裏打轉。這種半主動的人多數也併不是有意的,只是認知局限在了文化與教育當中,併且每個人的程度都不同。如果妳已經習慣於從外部接收信息,併且有了新的概念,那與他們交談會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

凡是嚮外看的學者,到了一定程度,終會意識到文化的缺陷,出於良知拷問,而發出新的聲音。也因為如此,他們成了打壓的對象。大學教授現在是件很辛苦的工作,講述的東西的稍一觸碰學生腦子裏的那條既有神經線,就會被舉報被處理,這已經成了大學裏的日常現象。大學生們,也淪為了上面所說的第一種人,讓教授們深懷戒心的暴徒。不絕對化說全部都是,但數量已經多到讓教授們禁聲了。混得好的是那些不出圈的的先生們,專註於尋找文化的偉大之處,個個風聲水起。出現很多新奇的研究,比如,世界起源於中國,歐洲文明發源於中國,宇宙始於中國之類的。不要以為是笑話,類似專題已經出版成書的不在少數。這也體現了今天所謂的有文化的荒唐到了何種地步。

即便是甘願歲月靜好,不提國情,也是無法與絕大多數國人交談的,三句不離錢和人情關繫,已經是他們的生活全部。凡是與此不沾邊的,他們統統不感興趣。他們所有的生活情趣,也只來自這兩種東西。一定不要觸及那條家國文化神經線,否則一定會招來不必要的攻擊。

最卑劣的是那些主動的,在海外平臺看到的,多數都是這種。當然,在國內的已經是職業化了。他們有智商有文化,還有眼光,他們很清楚他們的利益來源。國內網路上,他們是接受任務式的維護一切,包括行動都有繫統化的指導。所有為一切不良事件洗地,就是他們做的,稍有良心的人大概都說不出那些東西。而海外平臺的,多數則是利益驅使了。中國對既得利益者來說,是最好的國家,沒有之一。可以輕鬆的用權力換取一切,併且體量龐大,取之不盡。成為人上人是所有人的夢想,層級也在文化加持下牢不可破。海外聚集了天量的的既得利益者,他們也是最不希望中國發生改變的,不擇手段維護現有的一切也在情理之中。

這些人中有為數不少是高智商高文化的,他們的擊打也往往最有力。一切論證離不開事實證據,但中國是個迷一樣的國家。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是迷。迷就是沒有事實,也就為說清問題造成了無限難度。

我們幾乎無法為任何重大的過往提供證據。僅從這數十年來說,五十年代,鬥地主打土豪我們只知道失控之後死亡是龐大的數字,數量多少是個迷;北韓戰爭死了多少,是個迷;三年災害死多少,還是迷,文革死多少仍是迷。大大小小的事故,死多少,多數都是迷;有多少看不起病回家等死或直接跳樓的是個迷;多少強拆血拆事件是個迷;計生掉了多少、多少人因此直接受害是個迷;多少人因食品和居住環境原因早早患病離世是個迷;疫情直接死了多少是個迷;因封控間接死了多少還是迷.....口口聲聲人命關天,但所有和人命有關的,都是迷,現在所知的一切數字,都是從其它方面數據的得出的估算,範圍也是寬泛到了可有可無。可以想象,和人命無關的,會何等虛假....

真的拿不出任何證據,只能模糊的知道,這些事情發生過,這也是我為何一慣用模糊的眼光來看世界。因為,想精確也不可能啊,只能從一個個事件去勾勒這個社會,即使如此,已經是觸目驚心了。

但這恰恰成了不良居心的高智商理中客最擅長利用的,沒有證據,妳就是造謠,證據沒有說服力,妳就在造謠,沒有官方報道,妳就是造謠......造謠,等於這些事沒發生。更有卑劣的,他們本身就大量制造謠言,讓這個原本就是迷的國度,更加撲朔迷離。


嚮不懂真相的人們,描述不存在的真相,還要跨越聳入雲端的高墻,忍受無數的汙言穢語、冷嘲熱諷、確實難度太高了,這大概就是那些遠離網路的人們的早早意識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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