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東南西北飛
鴻雁東南西北飛

不入流作家,用文字記人、記鬼、記食、記人生……

這幾年是怎麼了?突然這麼多人都走了?

《遊戲王》的作者高橋和希過世,朋友寫下了哀悼文,說他的童年也死去了一部分。我無法體會遊戲王迷此時此刻的心情,不過卻頗能體會「童年死去一部分」的感覺……

昨天,得知《遊戲王》的作者高橋和希意外逝世的消息,是從我一位自幼迷《遊戲王》的朋友發布的臉書貼文看到的。他不僅寫下對高橋和希的哀悼,也寫下對童年的哀悼。

對於我這個七年級生來說,《遊戲王》這部漫畫當然不陌生,即使我並沒有特別追這部漫畫,也不愛玩卡牌,但看了他的哀悼文還是滿有感的。

他從小學三年級同學送他的一張卡牌寫起,寫到全班瘋卡牌情形--有人不惜偷爸媽錢買卡牌、有人為了卡牌和同學大打出手、有人拼命蒐集卡牌只為了送給喜歡的女生--而他自己,則是為了卡牌花光了零用錢和壓歲錢,每天下課鐘一響,喊「決鬥!」喊最大聲,好幾次被老師罵的人正是他。國小畢業後,他不再那麼痴迷於卡牌,卻仍有在追《遊戲王》的漫畫連載,這些卡牌也妥善收藏在一個小鐵盒中。

如今,高橋和希過世,象徵他的「遊戲王時代」正式畫下句點,彷彿自己的童年也死去了一部分……

我無法體會遊戲王迷此時此刻的心情,不過卻頗能體會「童年死去一部分」的感覺。

--2018年,金庸逝世。我從少年時代開始因為讀金庸而做的夢,包括和洪七公學品嚐美食、和段正淳學風流倜儻、和令狐沖學飲酒作樂……等的異想,就此清醒。

--2020年,志村健逝世。童年時和弟弟、表弟看著《志村大爆笑》笑到快斷氣,直到成年以後依舊期待「怪叔叔」復出的期待終究落空。

--2021年,吳孟達逝世。陪伴我們成長、滋養我們語彙,電視台重播了無數遍,我們還是每看一遍笑一遍的星仔和三叔的無厘頭對話,自達叔離世後成絕響。

--2022年,倪匡逝世。國中時我整日躲在被窩看衛斯理,在想像中和他一同冒險犯難,藉此逃離課業和家庭的重擔;而今被窩掀開,再沒有可令我寄託鬱悶的空間。

除此之外,不少我自孩提時便熟到不能再熟的人物,相繼在這幾年離世。我忍不住想:「這幾年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多人都走了?

不過,真的是「這幾年」搞得鬼嗎?

1995年5月8日,鄧麗君病逝。我至今忘不了5月9日當天,媽媽在路上攤開晚報看到這則新聞時的反應。記得我和她並肩走著走著,她突然驚叫一聲,呆立街頭,久久無法言語。

「鄧麗君是誰?」才國小的我,實在沒聽過這號人物,不知道她在震驚什麼。

隨著我漸漸長大,那些我喜歡的名人也同步老去、凋零,我才懂這種心情--這個人曾經在你的青春歲月中點燃你的熱情,現在他不在了,記憶中的熱情點只剩灰燼,怎能不感傷?

所以,真的不是「這幾年」的錯,而是成長到某個階段必然面對的感慨。所感慨的,不只是他們的死,還有我們也隨之死去的一部分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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