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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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封大廈、全民檢測:創意滿滿的管理層讓都巿耳目一新

十五分鐘前,剛從圍封區返回公司的同事V,才因為我到處走而在快速測試中檢驗為陰性而頗有怨言,我應該是一隻行走的超級病源體每天去強制檢測盡快打齊三針才對。現在卻容許家人不打針⋯⋯算了,雙重標準,見怪不怪。

「唉,今天確診數字又爆上了6000個。」同事V感概說:「家中只有我一個打了疫苗,之後家裡就我一個人能夠去買菜,所有東西都要我來買。」

我略略感嘆:「哦,那讓她去打興?聽說副作用比較少。」

「我不敢呀!等一下有甚麼事,點算?」

十五分鐘前,剛從圍封區返回公司的同事V,才因為我到處走而在快速測試中檢驗為陰性而頗有怨言,我應該是一隻行走的超級病源體每天去強制檢測盡快打齊三針才對。現在卻容許家人不打針⋯⋯算了,雙重標準,見怪不怪。

數字:一種感覺到的恐懼

第五波疫情毫無預警殺到埋身,明明經歷過此前四次衝擊,有了四次經驗,理應應對方式和態度更加鬆容才對。沒想到第五波比起以前更加緊張,更加不知所措。無論政府和巿民。

政府方面自然是興奮莫明,他們好像突然發現兩年下來增加了許多手段「控制疫情」,例如強制檢測、大廈圍封、拮針令、安心出行⋯⋯任何一種手段,香港人都逆來順受,有怨言,無反抗,叫大家,忍一忍。

大家都覺得每天6000好誇張,以往確診數字超過100,經已哇哇聲。趕快實施在家工作,趕快禁堂食,趕快躲起來一兩個月讓數字回落別讓社區爆發。

100個上下經已如此,6000個怎麼能令我們不害怕呢?

可是,大家懼怕的是數字,還是生病、還是死?

《亡國感的逆襲》其中一段講述臺灣人對於經濟環境極之敏感,應該假如經濟無法振興,一直低迷,臺灣就要從地圖上消失。受訪者反問:日本經濟低迷了幾十年,大家認為日本會亡國嗎?

如今疫情面對同樣疑惑,感染數字超越了幾何級數,媒體形容井噴式,社區傳播已給直接跳過。現況等同火山爆發、恆生指數大跌、美元脫勾⋯⋯難道害怕、恐懼是不應該的嗎?

更可怕是疫情數字,令你原本要追趕的數字也隨之下跌。例如公司收入、股票巿場、對外貿易、考試成績等等。這些數字影響香港人生計,任何一項下滑都會令日常生活崩潰。因為除了追趕商業經濟以外,我們沒有任何保護網維持基本生活尊嚴。

這邊確診數字不斷升高,導致我們無法追數。努力無用,無機會給你努力,豈不是最可怕的環節嗎?

更可怕的還在後面。

防疫措施充份展現創意

「哎你知唔知圍封個幾日我哋真係無啖好食,好采阿B奶粉買好,要不然都不知怎麼辦。」被圍封的同事V敘述時的情緒讓我有點難以判斷。她到底是埋怨呢?抑或遭遇此新奇經歷而興奮?

2020年開始政府屢屢發明創新防疫措施,其中一項是某大廈確診達到一定人數,即時無預警地派員圍封大廈所有出入口,能入不能出。直至大廈所有居民強制檢測完成後,才考慮下一步動作。

大部份圍封戶見記者時,多數對檢疫措施沒有太大意見,卻對膳食供應頗多怨言。包括保持絕對穩定溫度 — — 都是冷的。

我猜同事V是埋怨居多﹐問她:「圍封大廈的防疫人員有多少人?」
「大概一百來個?可能沒有這麼多。」
「喔⋯⋯」略頓,啟動小算盤:「假設公屋一個單位4個人,一層樓25戶,一棟大廈35層。粗略估計單單一棟樓就有3500名住戶。那麼,其實你一們起落樓買飯買日用品,防疫人員攔不住的喎。」

講完後極後悔講錯說話。

疫情開始後香港社會變相戒嚴,別跟我說名稱上不是,連緊急法都動用了也沒甚麼好掩飾的。這個素來因循守舊的公務員體系在防疫措拖上可謂極盡創意,破天荒懂得運用高科技安裝手機app追蹤巿民位置。聽說之後還會有全民強檢。(本文出街時已成為現實了)

這些創意全部在香港巿民高度合作之下實行,有反對,沒行動。說明一點就是嘴炮。每次都講到空天絕後的規模,落實時卻左支右拙。

醫護不足醫院外病患露營
餐點惡劣竹篙灣沒有Wi-Fi
疫情措施隨着死亡率下降而日益緊逼。

新加坡是疫苗一出爐就採取公眾地方不施打疫苗禁足。目前收到學姐最新消息,疫苗施打後用餐寬鬆了,只要查看疫苗情況,就可以五人一起用餐。沒有打疫苗則是兩人。

特區政府卻是無論有打沒打,都不行。一點點推進。施打疫苗只是中途站,它們計劃更長遠的軍事性管治。由頭到腳精細地控管人民。

「疫苗戶照」普遍被大眾接受,抱着「平生不作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的想法。你要是不心虛就去打針吧。安心防疫換取活動自由,沒有必要和防疫措施對抗。

典型的東方觀點,不如看看西方人怎麼說:

凡出賣基本自由以冀獲得暫時經濟安全的人,既不配享有自由,又不配享有安全。 — — 富蘭克林

清零和處女情意結

微信朋友們非常支持清零政策,莫管是動態靜態,總之清零是必要任務。他們會追擊確診者,責怪他們為何要從外國回來,加重防疫酒店負擔,增加傳播風險。任何確診者在他們眼中都是一群惡魔。

相同情況,兩年前法同事師回台灣時也出現過。她每到一處,得知自港返台,都被「溫馨勸喻離開」。

「根本把我當病毒看!」

兩年前全球對新病毒措手無策,兩年後我們擁有各種手段對付染疫者,然而這份要求清零的情意結維持不變。

這是處女情意結,一旦得了病、成為帶菌者,你就是不潔之人。你喔!就是你這種人散播病毒,搞到整個社會停頓,食肆收皮,政府得用重招對付,害我們哪裡都去不了。

特區政府也太疏忽了,怎會讓機組人員播毒呢?甚麼?我們小區的染疫人數更多?別轉移視線,甚麼我也是康復者,我是康復者又怎樣?我現在說你不是處女呀,特區政府做得不好要中央支援呀!

別人染疫就罪大惡極,自己染疫是無辜受牽連。

後疫情的軍事社會

舊同事強檢時不幸確診,喉嚨痛,隔離21日後出關。原本合作的單位叫他暫時不要上班。合約制的他不上班就沒有收入。明明康復了,每天檢測也陰性,竟然生計斷絕,生活恐怕無法維持。

特區政府也給企業開綠燈,指定行業沒有打疫苗,僱主可以免除法律責任解僱職員。預計大量僱主會透過這條規定刪除異己,甚至在經濟低迷時節省開支。

移民的朋友看到新聞,紛紛感概:香港為甚麼變成這樣。

我總是淡然說,香港跟本就係咁,只是以往要面對這種高壓和不公平的只是少部份巿民。如今則遍及上下左右,人人都要面對。

當大部份人不需要面對時,我們只覺得不公平是苦難者自討苦吃。普遍發生後,才察覺那是縱容制度暴力的結果。

有一點我不太明白。兩年前疫情初爆發,大家都沒有抗體,害充怕固然正常。如今又有疫苗,部份患者也康復了有疫體。不是應該代表,我們對病毒的抵抗力增加了!即使受攻擊也不怕。不是這麼嗎?為甚麼比起以前重症和致死機會更高的初代病毒,我們會更害怕這隻力度較弱的新變種?

有些人是擔心家中有老人家,老了就多病痛。怕自己受到感染回去傳染他們。這一點我明白的,萬一有甚麼意外引致併發症。沒有人會願意看到。只不過他們會視沒打疫苗的人是行走病毒。

有些人也認為,自從你出生以後,在很小的時候已經打了不少疫苗,那時你為甚麼不反抗?既然當時都這樣,為甚麼你不接受現在這支針?這是對自由意志定義的落差。

我是很左膠的,認為只要社會上存在一個制度容許的不公平個案,早晚會擴及每個巿民。而東方文化講求集體,喜愛一致。一致地好,沒意思,一致地仆街,更容易被大家承認。

目前情況不樂觀,我唯一能說的是。當所有人跪下,站着的就成了活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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