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nnifer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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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的任務

書寫的目的不一定要是讀者,可以面向社會、面向自己。請不要誤會,如果沒有人見證書寫作品的傳遞,書寫確實就不存在,書寫是需要讀者的,只是當一個人想說不一樣的話,要有勇氣把目的轉向另一邊,尤其一個有天賦的寫作者,更該意識到自己站在審美的制高點,留心自己書寫的任務,成為一種聲音,盡可能無視審美,同時替自己尋找讀者。

書寫是個特權。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選擇去學習書寫,用闊綽的時間閱讀,現況是,義務教育是很多人的終點,很可能的,這群人領更少的收入,花更多的時間工作,以致閱讀、書寫的成本更高。

書寫需要受教,書寫需要有閱讀的時間,書寫需要執行的時間,書寫是個特權,只不過我們活在幸運的年代,更多的人能受教育,領到體面的薪水。不斷增數的特權擁有,稀釋我們對書寫的想像,話語權的教育從義務教育開始,課程的範圍、課本的選文、師資的優劣、補充教材的豐富與多元都影響話語權的形塑,我們從義務教育開始習慣權威,權威的教科書、權威的字典、權威的老師、權威的名校,權威保證更好的未來,權威能讓你擠身精英,這也影響我們的書寫面向。

順著習得的方式書寫,能保證讀者的接受度,因為大多數讀者是在這樣的教育成長的,不過這樣的期待與保證,有個前提:書寫的目的是為了被閱讀,書寫面向的是讀者,而我覺得這個前提,值得被挑戰。它以與讀者溝通為目的,否決了很多可能,權威之外的書寫就是錯的嗎?都不能被讀者接受嗎?以文學為例,一本書的誕生,需要出版社的審核,更嚴苛的是,出版社之前,還需要文學獎的篩選,確保權威性,當溝通的預期、權威的延續(換句話說就是市場性)決定審美,文學就只能是單向的:讀者決定作者。

權威是可以挑戰的,審美是可以改變的,事實上,大多數人有書寫特權這個常態,在過往都是權威之外,作者是可以影響讀者的。雖然我覺得例舉學者有點噁心,不過確實網路普及之前,學術圈的良心更可能挑戰權威,薩伊德的<東方主義>就是這樣的書寫(1978年出版),他說在西方的描述中,東方是不理性的、不強壯的,藉此來強化歐洲為中心的想法,因為挑戰的版圖太大,讓薩伊德成為極具爭議的思想家,好啦,20世紀末太遠,台灣其實也有個很讚的戰鬥系學者-朱宥勳,他從教育著手,以Youtube接近觀眾,以募資改變國文課本的選文,教育是極佳的挑戰場域,以前我的高中歷史老師,就逼大家看西蒙波娃的<第二性>、余秋雨的<文化苦旅>,讓我死寂的高中生活點燃一線生機,也讓我們班多了很多唸文史哲科系的窮上班族(大誤)。

【課本沒教的:】國文課本裡的現代文學,為什麼讀起來特別混亂?從「文學史觀」說起

我嘗試表達的是,書寫的目的不一定要是讀者,可以面向社會、面向自己。請不要誤會,如果沒有人見證書寫作品的傳遞,書寫確實就不存在,書寫是需要讀者的,只是當一個人想說不一樣的話,要有勇氣把目的轉向另一邊,尤其一個有天賦的寫作者,更該意識到自己站在審美的制高點,留心自己書寫的任務,成為一種聲音,盡可能無視審美,同時替自己尋找讀者。網路的宇宙給書寫更多的可能,前幾天聽了很具啟發的Podcast,成為舊世界改革者,還是新世界建設者?ft. Matters 共同創辦人張潔平,推薦大家聆聽,不贅述。

最後,分享一個小故事,蔡明亮<郊遊>上映時,因為很喜歡預告片,約了朋友一起去看,那時不熟悉他,只知道他是個名氣很大的導演,映畢廳院亮燈時,蔡導跟對談人從旁邊無預警出現,說想來個映後聊天,那時我真的嚇一大跳,想說影像書寫如此特別的導演,都習慣這麼突襲觀眾的嗎?!

蔡明亮<郊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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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文學

Jennifer話很多

來自馬來西亞、中國、台灣的安叄、 Chin、 Jennifer、寧想白、Shawn,在Matters相遇,受《後綴》假掰文青誌啟發,期待能在地下文學寫出更自信的作品,與更多讀者見面。 🌿 https://mirror.xyz/undlit.e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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