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同天
風月同天

如得其情,哀矜勿喜。

那些花兒 《三》

(编辑过)

步出辦公大樓時天色尚未全暗,亮晶晶的燈光從各大樓的窗格內散放出來,週五夜晚的氣氛確實不同,街上的紅男綠女步履輕快,笑語宣譁,天經地義般的歡快。

我一路來到了中央公園附近,自忖著也許去趕場電影..

『John! 是你嗎?』身後傳來了高吭的男音。

『天啊!果真是你!我們大概一年沒見了吧!』

我轉身盯住了這削瘦的亞裔男生,腦中一片空白,許久都沒認出來。

『認不出我了嗎?我是Nam呀!Jerry and Nam! 』

『噢對!嗨!』趕緊給他一個友善的擁抱,可接觸到他身體的霎那又感覺有些異樣,我幾乎像是抱住了把骨頭。

『抱歉!我是不是嚇到你了?』他肯定看出了我眼中的迷惑。

『沒有!沒有!真的是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Jerry 可好?』

『他還是老樣子,時不時說想約你出來聚會呢!我最近在忙著構思做菜,拍照,想著出本菜譜一直是我的心願,再不努力一下也許時間也不允許了..』說著從身上的布包中掏出了疊照片,都是他的心血創作,歐亞混搭的創意菜譜。

我嘴上說了些讚美的話,双眼卻禁不住濕潤了,眼前這個如苦行僧般的男人已與二年前一同參加萬聖節遊行時判若二人,那時的他青春豐腴,快意風發...

Nam 也是很有創意的青年,雖不工作卻比我們這些上班族生活的更愜意。我清楚記得那年萬聖節他設計並連夜縫製出的蛇魔女裝,那蛇尾托了二呎在地上..

我與Jerry是在成人夜間大學認識的,他厚實穩重,溫和善良的氣質吸引了我,每次下課後,分手前,他會在我臉上輕啄一下,然後笑著躍上單車回家。曖昧了一整學期,在課程將結束的時候他邀請我去他家玩,上西城公園騎單車。

一伙人推著單車在公園裡走著 ,Jerry 說要介紹個人給我認識,而他就是Nam。Nam面帶敵意的向我走來,我對他微微一笑,他說了聲嗨即刻扭頭就走,我有些窘,Jerry 立刻前來解圍。Jerry 說他們在一起有二,三年了,一直處得不錯,說話的同時還握著我的手揉著。之後Nam一直在不高興,扯著嗓門說話。我則坦然自若。一個下午下來,Nam緩和了許多,他或許看出我並沒有敵意,臨走道別時還給了我一個Wet Kiss.

那天回家之後心裡很是酸楚難過,我這已不是第一次面對一個三角難題。不論是先來或是後到我都會選擇退出。之後又再和他們出遊過幾次,我就淡出了。我無法讓Jerry 牽著我手的同時,另一手又拉著Nam。

在街燈的照映下Nam與我告別,他緊緊的擁抱著我好似迫切的想得到些支持與力量。

『請你一定與我们連絡,Jerry 很想念你!』

目視他離開後,也沒了看電影的興緻。我在晚風裡失了魂般遊走,沒有目的地的盪呀盪..

不覺地哼起了那首六十年代的民謠:

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

那些花兒都去了那裡了?

時光如梭,

那些花兒都去了那裡了?

好久以前,

那些花兒都去了那裡了?

每一個都去了墳塚墓園,

哦!他們何時才會明白,

他們何時才能了悟..



千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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