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藍
赤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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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一. 六月. 十八

只有被愛的那些,得以進入那座無人的宮殿。所有夢中許諾的孩子,在這裏,都找到了,一個採擷不盡的夏天。

與她剛斷絕關係的那幾天,天剛微亮,約早上五點,再無睡意。於是起床煮沸咖啡,做飯,梳洗,寫完夢的日記和腦海裡的短句,就去 59 街的中央公園看望那裡的樹。時時有雨,但我無阻。

第一次見面是在 72 街的列儂紀念碑。我自 Columbus Circle 地鐵出站,往北走去,仔細撫摸路上的每一棵樹。這個夏季,沒有被圍起來的,明明白白是三十五棵。每一個它們都無聲地撫慰我,我給了它們其中的一些以擁抱,接連三天,我帶了水,以感謝它們傾聽我的聲音。它們中,沒有一個拒絕我。

人們常視孤獨為陰影,為黑暗,為不可行走的沙漠,為不可呼吸的海底,為不見生命的荒原。然而在死亡的沙漠中央,卻有一種超越個體、攝人心魄的美。

在那很久之前的一天,我夢見浪潮掀動城市,黑色的颶風從昏黃的天空不可阻擋地緩緩降下大地,如遙遙的森林。我震動於風暴的力量與美,隨城市被巨大的海浪抬起,步履艱難。

2021.05.23 於紐約

後來的有一天我才明白地寫:


因我不可久住世界,
我把大海留在身上。
我們活著是記得自己的最後一人。
活著是一種赤藍的紀念。

人們忘了春天所種下的罌粟,
只有被愛的那些,
得以進入那座無人的宮殿。
所有夢中許諾的孩子,
在這裏,都找到了一個
採擷不盡的夏天。

沙之書,
那源源不斷的,古老的書頁,
它等了我
一個又一個世紀。


也想,寫詩在今天到底有何意義。其中一個答案,大概是希望經我之手鍛造的文字,讓人們彼此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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