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有恒
劉有恒

以理工求真精神從事三十年學研的文史工作研究,尤精學術辨偽.辨偽內容遍中國音樂學,崑曲學,文學及戲曲學,史學,中國古典學及經學,與佛教史.及新詩創作人,出版著作計數十種.並天文物理研究者

『請鬼拿藥單』---從曾永義相信『南詞引正』詐騙團伙的『車手』吳新雷的証明顧堅為真談起

『請鬼拿藥單』---從曾永義相信『南詞引正』詐騙團伙的『車手』吳新雷的証明顧堅為真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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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人如彭劍飆〈從歷史角度探討顧堅出現的年代及其可疑性〉,却費心費力的去論述顧堅是偽造出來的人物,根本沒有資格與魏氏爭鼻祖(顧堅確有其人,吳新雷先生証據確鑿,論之已詳)』(曾永義:戲曲中之崑腔發展史———我編撰崑劇《曲聖魏良輔》,2014年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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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手,在詐騙分子充斥並名滿世界的台灣,應是一個人人皆知的名詞。指的是為詐騙集團做中間人,他不了解詐騙集團從事的犯罪行為的內情,但若東窗事發,則有唇亡齒寒的利害關係。為了利益而形成包庇,以免惹禍上身,就是『車手』的共同行為及態度。所以,由『車手』的証辭,來証明詐騙集團未犯罪,任何智商及格的人都一定不會犯此失誤的。

 

看看,上世紀中國內地於瘋大躍進的年代的1957年代,當時文化部副部長鄭振鐸,派文化部的路工及北京圖書館特藏善本室主任趙萬里到江南訪書。在收羅來的古書裡,其中有明末張丑的一批抄本,內包括了《真蹟日錄》。按理說,路工及趙萬里奉政府之命,去江南訪書,這些張丑的抄本,應是國家寶藏,應交歸政府,但被路工、趙萬里盜為己有,於1960年青年學子吳新雷就在路工家裡看到了內有《南詞引正》文章的《真蹟日錄》。而且,如果是奉命南行訪書,而找到了魏良輔《南詞引正》,路工、趙萬里二人回返覆命時,就應該把此一驚世成果呈報文化部,交由人民日報來放一下學術大衛星,讓文化部面子沾光。但1957年,此二人沒有拿出來,因為,根本就沒有嘛,還沒有製作嗎,怎能拿得出來,但找到了可以作偽改頭換面的底本了,所以兩人盜藏起來,找時間加工製作,故而不交出去。到了次年,鄭振鐸因空難死後,到了1960年,魏良輔《南詞引正》製作好了,才透露給傅惜華等人,文化部這個下級官僚路工既然交待,學界嚇得都屁滾尿流了,誰敢得罪此人,於是才會有由傅惜華等慫恿剛出世面的吳新雷找路工尋寶。路工、趙萬里、傅惜華等都知道這份魏良輔《南詞引正》,但心裡有鬼,都不敢拿出來發表,找個毛頭小伙子當發表人,但吳新雷也只願當個『車手』,穿針引線,設局讓不久前被政治批鬥而走投無路的錢南揚發表,錢南揚鴨子上架不得不發表,事後,還在其其他著作裡否認明初有崑山腔,也是其良知未泯,知道這是份假文件歟。整個《南詞引正》的偷偷摸摸出世,就已是一個大問號,完全不合常情及常理。



 

由此點反觀曾永義。曾永義一向做學問,對於以下重要戲曲史上出處可疑的的著作的考偽就不曾下手,於是,幾十年學術生涯據以立說的,像是清初才出世,由何焯批註的《南詞敍錄》實為清初何焯偽造來批駁他所讀到的《猥談》的內容為出發點,也當成明嘉靖年間徐渭的著作;明明不是祝允明所著的《猥談》,而在祝允明死後,直到萬曆十八年始問世的偽書《猥談》,也當成祝允明親作;明末周玄暐的《涇林續記》裡的小說家的故事的明太祖見崑山人瑞周壽誼,問他崑山腔一事,萬曆四年的周世昌《崑山縣志》就己考證明太祖未見周壽誼,而刪除家鄉的昔日縣志裡的記載,明太祖既沒見周壽誼在萬曆四年就己被當日史家周世昌澄清,到萬曆末年《涇林續記》裡明太祖問周壽誼崑山腔又怎會成立,但因曾永義做學問未去考證,把小說故事當歷史,於是其一生學術裡有關崑山腔的歷史及其戲曲的所謂歌樂關係的學術臆說的依1950年代內地學術低下期的周貽白創的土腔說加枝添葉,完全沒有曲譜的實證之下,全靠腦細胞在編織而成的『腔調說』亦就全不成立;而像是《南詞引正》也完全沒有親自去好好考偽,而相信一個人————『南詞引正』詐騙團伙的『車手』吳新雷之言。如果曾永義有去先查考一下,《南詞引正》詭異的出身,及吳新雷在《南詞引正》出身事件裡的角色,及好好進修『戲曲文獻資料之解讀』上首要的是先考偽,在確定不是偽作,不是傳奇小說故事之後,才能夠引用來解讀,而不是拿到手裡的就是菜,不分辨真偽一律採用;及確然遵守其一向羨慕的理工界,立論應依理工界的求真重證據,有一分真證據才寫一個字,而下一番考偽功夫。再回首看一看自己幾十年的著作內容[1],就一定會汗顏自己竟然『請鬼拿藥單』,相信『南詞引正』詐騙團伙的『車手』吳新雷的証明顧堅為真,並且為誣及拿証據說話的彭劍飆而乞求原諒的。

 

不必吳新雷,像是吾人亦曾証明了顧堅為真,但証據裡的顧堅也只是在地方志裡的一個被註為係『國子生』的顧堅,和《南詞引正》的顧堅沒有任何可以聯結起來,不但地方志裡的顧堅,史料並未敘及他和玉山草堂那些文人集團有何關連,而且偽造《南詞引正》的趙萬里,因為學術程度低下,連偽造人名都出錯,把擴廓帖木兒此位元末在北方征戰,不曾到江南的武夫,竟偽造成他到江南招顧堅為官。此點不必彭劍飆來証明,於最早係王永寬及王鋼先生於《中國戲曲史編年(元明卷)》(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4年)已指出把元末江南『顧堅』與從未來到江南的擴廓帖木兒扯在一起之誤:



 

(至正二十三年癸卯1363)『據《元史‧順帝本紀》及《明史‧擴廓帖木兒傳》,擴廓帖木兒以至正二十二年襲父職拜太尉、中書平章政事、知樞密院事,則招顧堅事應在至正二十二年後,然此年後擴廓一直領兵轉戰於北方,其略涉南方者,一在至正二十三年六月,時孛羅帖木兒奉命進討江淮,為擴廓部將所阻,孛羅乃催督擴廓“東出潼關,道路既通,即便南討”;一在至正二十五年,擴廓請出兵南平江淮,後“知南軍強,未可輕進,乃駐軍湖南”;一在至正二十七年八月,詔命擴廓“總領本部軍馬,自潼關以東,肅清江淮”,但三次俱不涉浙東,頗疑魏良輔所言不確。』

 

不知曾永義做學問下筆罵彭劍飆前有沒有先讀到過此段文字?應該沒有,不然是不是一定連王永寬及王鋼先生一起罵進去。但寫完此罵彭劍飆之文,曾永義先生就大病一場(『前年(2014)十月,縱使我大病一場,於療養期間,亦未曾疏懶。』(曾永義:《戲曲學一》自序,三民書局,2016),實令人深信,人在做,天在看,六月冤都會下雪,世事無奇不有。

 

而且,就在2015年,台灣市面上出現了二本戲曲學術著作:《崑曲史料與聲腔格律考略》及《宋元明戲曲史考略》,2016年,又出現《崑曲史料與聲腔格律考略(第二集)》,此三書內,其中以二十多篇文章,對於《南詞引正》內文的出處出於後世偽造及偽造的方法,及偽造人趙萬里都考了出來,不知曾永義先生是不是沒有看到,而竟然於2016年於內地《文學遺產》刋物發表《魏良輔之“水磨調”及其《南詞引正》與《曲律》》,還在拿老掉牙的吳新雷此位詐騙團伙車手的証辭說明《南詞引正》的顧堅是真有其人。而不能先把2015、2016年出現的考證《南詞引正》的近年來中國學界考偽的最高成就的爐火鈍青的辨偽術,讓學術詐騙無所遁形的二十多篇文章在都無法一一批駁之下,隨便聽信造假集團『製作人』趙萬里及『行銷總監』路工這些學術宵小之同路人的吳新雷之言,並且罵及學術求真而費心費力考辯的彭劍飆,真令人失望透頂,對曾永義的學術評價為之破表。

 

余昔年曾有一文:《談談學術圈裡的混沌三界------中國音樂學界、戲曲學界、崑曲聲腔格律學界》,內中提到華人圈的戲曲學界常態是『又面對到戲曲學術圈,竟然是對於史料完全是到手就是菜,前人之心得就是史料,於是史料和傳奇或偽說都不分,於是戲曲學術圈,在吾之評價上,實是是和思想啠學、史學、經濟學等等各學術圈子的標準來看,這個戲曲學術圈的平均的本位真是有夠欠缺.』不得不歎息,到今天,華人圈的戲曲學界的學術程度,從這個案例來看,仍未見起色。



 

最後,謹以下文與大吾人十歲的曾永義共勉:

 

『我國歷代相傳的書籍,有些是偽書。無論全偽或部份偽,讀書人都應知鑒別,否則便擾亂了學術文化系統,使社會背景、時代思想、學術源流都發生混淆。』(竺家寧:《聲韻學》,1991年)

 

深慰聲韻學界有真正的學人竺家寧,戲曲學界豈不應捫心自愧嗎。(劉有恒,台北)

 

 

[1] 其實,戲曲研究者如果有仔細比對2015年戲曲學術著作:《崑曲史料與聲腔格律考略》及《宋元明戲曲史考略》,2016年《崑曲史料與聲腔格律考略(第二集)》此三書和曾永義所有的著作,就會發現,基本上,曾永義一生的學術的立論主軸全已完全被推翻了,也就是,已真正完全做到了曾永義讚許的『站在我的肩膀上,……使我感覺到「人間愉快」莫過於此』(李惠綿《中原音韻箋釋》的曾永義序,2016),請曾永義好好把此三書讀完,就可以在感覺到「人間愉快」之中,封筆養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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