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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酒嗎

冬天將要到來,天色變得越來越晚。

北方的島國,似乎更加寒冷,一株株挺拔直立的樹,葉子慢慢落盡。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遠方響起,又在遠方停寂,只能看到一點點亮色慢慢擴開。

我坐著一只小船,正在冷意中慢慢尋覓,只是我並非一個獵人,而這個時代也不是一個人狩獵的時代。

身後保持安靜的槳手,偶爾劃上一兩下,讓船頭保持向東的方向。

他是個不愛說話的人,身材幹瘦,長手長腳,臉上到處都是風霜痕跡。眼皮總是耷拉著,仿佛一直失眠。頭發掉得差不多了,所以要比我多一頂藍色絨線帽子。一雙微微帶些黃色的眼珠,卻又時不時警覺地看著四周,似乎要為我指出一些奇特之處。但我是熟悉這片天地的,即使周圍添了很多高層建築,也多了許多遊艇以及遊艇上的遊客。

我打開懷裏裝的三明治,分給槳手一塊,然後慢慢咀嚼,盡量不張口,讓寒風吹不到口中。

這食物聊勝於無,面包沒有面包的香味,火腿沒有火腿的香味,就連裏面的醬汁也寡淡至極,我很懷疑它為什麽要叫這個相同的名字。

槳手三口兩口吞下,又從手邊打開一瓶酒,喝了一口,又遞給我。

此時東方已然開始大亮,一切原本朦朧的物體,都開始顯出真正的面目。

酒很好,比三明治好得多,渾身似乎也變得暖起來,一團火樣的液體將胃喚醒。

我說:好。

槳手接過我遞還的酒,從嘴角笑出一絲,然後又倒了一口,便擰好蓋子,放回身邊的小擱板裏。

他開始努力劃,槳在船左右翻飛,船也加速,但他很有經驗,左右翻轉似乎能夠借力一樣,並不顯出費力。

我只看著前方,水域漸漸開闊,天與海的界限漸漸能夠看清楚,一只鳥飛過,然後很多只相同的鳥也飛了起來。

我們終於來到昨晚說好的地方。

有些事必須今天做完,我將隨身帶來的包裹打開,然後等著船劃到最後的那塊地方。再過上兩個小時,另一艘大船會向更遠的地方駛出,我所做的事和它的目的都是一樣。

一切回歸到了水中。

我看著手中的一切都在海面上消失,不禁有些說不清的情緒出現。

但並沒有誰來讓我訴說,更何況我也不想說些什麽。

他問:回嗎?

我說:走吧,走吧!

於是船開始掉頭,我們慢慢走上回去的路。

我說:還有酒嗎?

他默默將酒從隔板裏取出,遞給我。

我猶豫了半天,沒有喝,只是聞了聞瓶身上的味道,然後又還給了他。

他還是沒有說什麽,只是繼續默默放回,默默劃槳。

水面開始倒映出更多事物,船和水相接觸的聲音似乎也在變得更大。我想起很多過去的事情,但卻沒有一件想得明白,只是不想讓自己的思緒停下來,就算是只看著水面也好。心裏卻又期待能看到一只什麽鳥兒,但直到看見岸邊的小碼頭,也沒有遇見一只鳥兒。倒是有些孩子似乎要趕著出海,蹦蹦跳跳,不時發出些歡呼。

這是世界正常的模樣。

我們剛從喝酒、劃槳、做的事,反而是一種不正常。

為什麽這樣說?

或許是因為我理解了自己的不正常情緒,正如此刻無處可去,又不能停下的心情。

他掛號纜繩,忽然說:一起喝酒?

我點了點頭,便跟著他走,只覺得,無論去哪兒,似乎不用自己想,便是很好的結果。

在我們身後,今天的太陽,照常升起,不曾短缺過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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