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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條路

(一)

佛說譬喻如此。

遠航的商人出海前,要捉一隻能看見岸的鳥,然後才深入大海。當船行很遠,看不到岸,商人們便放出這隻鳥,向東、向南、向西、向北,向着上方,向着東北、東南、西北、西南……四面八方都是它所探尋的地方,看見岸在哪一個方向,便飛向哪裏;若是不見岸邊,就再飛返船上。

求證真正的道理也是如此。

佛說:你為了尋找此問題的答案,上至梵界而未果,於是你終於返回到我面前。

每一位導師大概都是如此。在凡間行走,也是這樣。我們總有一個又一個問題,希望得到解答,於是便找啊找啊。

可能有人身在此中,卻不明白是為什麽心煩意亂,他們也會尋找另一種東西來打發。

正如一個人傷心,不一定就要開心起來,也可以在酒中得到暫時的歡愉。

苦海無邊,知道苦並不難,難的是該向何處而去。

(二)

我曾對誇誇其談的人,充滿戒懼,這就像被蜂所刺痛後,總會在嗡嗡聲里,再次回想起當初的難受。

我們不再是還未長成的孩子,所有的痛苦,可以在成長中遺忘。每一次疼痛,都是一種難以忘懷的記憶。人生的短暫,凸顯着我們受到的遭遇。正如一台開了許久的機車,剛出廠的時候,總能得到更充足的救援,但若是臨近報廢期,就不會再有人能花超出使用期的錢,來修理一台老機器了吧?

總有試圖把擱淺的小魚送回大海的人。但這世界的回收廠,堆滿的報廢車要更多。

我們是這命運的一輛機車,總會有無法修理的一日。

而這些大大小小的苦痛,也是機車工作時所經歷的,無可避免,不能逃脫。有的會被精心保養,乃至成為一家博物館里的收藏,不會再拿來用,卻永遠都會存在。有的則很快成為快消品,開心地騎,鬧心地修,然後漠不關心地交給回收的人。

這個世界從來如此,不會因為你我而發生改變。

(三)

若是兩個人站在我面前,一個說自己拯救了世界,一個說自己拯救了自己。

我一定要和第二個人做朋友。

若兩條路擺在面前,一條是功名利祿的頂點,一條是煩惱滅盡的清淨。

我一定要選擇第二條路。

正如有的人,Seasons In The Sun 。不是每一個唱着如此溫柔歌聲的人,都是停在幸福之中。你知道的,這個世界,比我們還要苦的人,有很多。但我能做什麽呢?若你馬上陷入道德自責和痛苦地批判中,或許說明你是一個有良知的人,但卻不是一種更好地看待世界的方式。我們需要感受到那種溫柔,也明白溫柔背後可能存在的苦痛,但絶不要自責,更不必陷入深深的難過。

有的人去拯救了世界,有的人攀登上自己夢想的頂峰,那都是第一種人,第一條路。

你可以選擇另一條路,走上去,然後成為另一種人。

說起來,什麽樂器都是一種心的承載,你可能喜歡這個,也可能喜歡那個。是的,總有一些樂器,會更受人歡迎,也讓很多人為之陶醉。但生命中的感動,不是為了受歡迎,得到掌聲而出現的。樂器也是如此。我們真正不能忘記的,永遠是在樂器中傳遞過來的語言。

選擇哪一條路,是我們的自由,但無論如何,你都不要帶着自責,因為世界允許有兩條路,有多條路,有着無數條路讓人們選擇,那就不會一定說這條路是正確的,而其他路都充滿着黑暗的邪惡。

我們在白天裏工作,夜晚睡眠;但這個世界,有更多的生物,願意在夜晚出現,而在白天躲藏。這又有什麽關係呢?我們彼此都享受着屬於自己的時間。

(四)

當我們不再體會到那種折磨,心情會平靜下來,平靜下來的生命,便能懂得生命該如何存在。

這時候,所謂道德本身,並不再有戒律約束的作用。

我們無窮小的時候,再細密的蛛網,也不再能夠限制我們的生活。

平靜下來,也就能明白,我們所尋求的,到底是什麽。

正如心理治療必須探究的夢之背後,那些光怪陸離,紛紛紜紜,不可思議,難以理解的表象外,必然有我們自己真正難以滿足之處。

老年人會更容易懂得這個道理,不是因為智慧,而是因為問題。

一個人為了遠行,做了許多準備,今天會去買衣服,上衣褲子,還有一雙兩雙足夠結實的鞋子。明天則要打無數電話,他要預訂每一個站點的票,也要與很多朋友聯絡,必須讓每一處都可以找到落腳的備份地點。再接下去,他想得更多,準備得也更多。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已出行很久,卻始終不能離開起點。

記得很早以前讀過一篇寓言,是這樣的。

天下事有難易乎?為之,則難者亦易矣;不為,則易者亦難矣。人之為學有難易乎?學之,則難者亦易矣;不學,則易者亦難矣。
吾資之昏不逮人也;吾材之庸不逮人也。旦旦而學之,久而不怠焉,迄乎成,而亦不知其昏與庸也。吾資之聰倍人也;吾材之敏倍人也。屏棄而不用,其與昏與庸無以異也。聖人之道,卒於魯也傳之。然則昏庸聰敏之用,豈有常哉?
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貧,其一富。貧者語於富者曰:“吾欲之南海,何如?”富者曰:“子何恃而往?”曰:“吾一瓶一缽足矣。”富者曰:“吾數年來欲買舟而下,猶未能也。子何恃而往?”越明年,貧者自南海還,以告富者,富者有慚色。西蜀之去南海,不知幾千里也,僧之富者不能至,而貧者至焉。人之立志,顧不如蜀鄙之僧哉?
是故聰與敏,可恃而不可恃也,自恃其聰與敏而不學者,自敗者也。昏與庸,可限而不可限也,不自限其昏與庸而力學不倦者,自力者也。(彭端淑《爲學一首示子姪》)

這大概就是我們所面臨的苦惱。

(五)

空話可以說很多,但除了浪費力氣,消耗精神外,也不會有太多益處。

人生固然可以向四面八方去尋找可以落腳的海岸,但最終要得到的,仍然不假外求。

選擇哪一條,是我們所說的第二條,恐怕分辨起來,並不容易。

我們只能慢慢走下去,一瓶一鉢,無所恃,有所待,也許走着走着,就找到了;也許走着走着,力盡而止。停下來的地方,到底是不是,這仍是一個問題。但就算向父母求助,也不能每一次都如願以償。我們必須寬容自己,鼓勵自己,相信自己可以繼續走,卻不必用走到哪裏作為自己的評判標準。

「這裏就是」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這裏是」則需要接受世間的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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