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藝婉
劉藝婉

月樹。現居吉隆坡。著有詩集《不是寫給你的(然而你不認為)》及《我用生命成就一首政治詩》。

【我說這是小說】對話

(编辑过)

「我傷風了。你也傷風了?」

「咳嗽。」

「我們是傷風咳嗽無伴奏合唱。」

「咳咳。」

「後來我也咳嗽了。」

「。」

「痰多,吃完一排袪痰藥,無效。像有一堆話黏附在喉。」

「。」

「剛才經過你門前,知道你在,想喊你,或敲敲門。終究只是來回兩趟,又走開。」

「。」

「假裝若無其事,假裝感情生活平穩如昔。週末晚獨自在外頭過夜,假裝不孤單。」

「。」

「上週大傷風,家裡房間悶熱,窗戶大開又惹蚊,病懨懨,不停淌汗。桌扇吹送至半夜,頸部螺絲突然鬆脫。爬起來修理,弄好久才好,再吹送一陣子又鬆脫。再修。累極。」

「哦。」

「那天送咖啡過去,一路忐忑,猶如年少時赴晤暗戀的男生。對話先沙盤推演一番,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

「前兩天獨自穿越幽靜的長街,依循我們習慣行走的路線。竟感覺路好長。往昔嫌路太短,累積一天的話未說完就道再見。獨自過十字路口突然惶恐,身旁無手可握。經過巴士想像你上車前搔搔手心。」

「話未說完我就老了。」

「好日子鮮奶又漲價了。」

「好日子確是越來越遠。」

「於是唸臺詞般驚呼:我們回不去了!」

「。」

「偶爾樓下守車人發幾聲口哨,或車輪摩擦似口哨,總恍惚以為你來了。」

「哦。」

「你好狠心。」

「我狠心?」

「不聞不問,有如陌路。連寒暄都省去。」

「也許妳只需要少女小冰。」

「原來愛情,一直佔據我的精神世界。沒有愛情的生活,使我如空心枯樹。」

「。」

「你知道小叮噹的大結局?小叮噹的電源耗盡,若換裝新電池,與大雄的美好生活記憶就會全失。多年後大雄苦學研究,獨力將小叮噹修復。小叮噹醒來第一句話是:『大雄,我等你很久了。』」

「(打呵欠)」

「大雄,我等你很久了。一日三秋,我已等待數十年。」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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