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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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欄主題有二:一是我與老公談錢(有時涉及談情),二是我與筆談天(與自己談人生) 老公從事投資,但我總覺金錢與數字難以入門。本身是個文科生,覺得經濟與投資問題也可以有美感與人文味道,所以嘗試以對答體散文/情景故事表達,把深奧概念化為平凡人有興趣讀的文字。 老公在投資界自稱水君,我自然是水夫人。 https://www.patreon.com/bewaterinvest(Mr Water 水君投資)

投資樓宇與擁有錢(上)

聽過最極端的長輩說法,甚至是「不買樓=不懂投資=沒有資產=躺平」。香港樓市神話了好些年,甚至成了信仰,但真的是「投資樓宇=擁有『錢』」嗎?

「八年來很少見你研究樓宇。」除了不人云亦云,我想知道最根本的原因。也想在長輩問到時,簡單進行解說,讓大家變得更實事求是。

「樓宇嘛,可以研究的地方,便是室內設計,或者哪一所房子配合到自己的真實需要。」大學以來,他對室內設計甚有興趣(雖然與他專業完全無關),又既然他的興趣大到讓他修了個室內設計課程,我就從不過問我們住處的設計了。

「真實需要?」我表示這次是談投資,不想知道室內設計。

「樓宇是不動產(fixed asset)。如果沒有真實需要——用來住人,在這個時代不是一種好資產。對人而言,樓的真實,其實只有自住。」

所謂時代,無論古今中外,大概都是隨一定政治或社經發展的里程碑而言。人類用石器,一朝突然發明了青銅器而普及化,便是青銅器時代;數百年的春秋戰國,一朝秦國統一天下,便是統一天下的時代;手提電話流行天下的年代可能不出幾十年,一朝智能電話家喻戶曉,便是計息傳送的新年代……在2022年這個時代,又大概因為科技發展、軍備發展等百千里,現在所謂「年代」,可以短得沒有一年,甚至可以是一夜之間。一天之內,內地補習教育股可以因為政策「清零」,英磅可以一夜間跌至1985年以來的最低位,中美對峙可以隨時風高浪急,俄羅斯攻打烏克蘭,可以一不小心,一夜間便令全球有核危機……

「很多長輩都常覺得買樓令人安心,就算時代動蕩也有地方住吧。而他們又好像覺得,如果一層自住、一層以上邊投資邊租給人,是一種階級的躍升。哈,就是由無產階級『晉升』為有產階級,從此就高枕無憂。」這的確是我的所見所聞,也常有長輩問我「既然有錢為何不買樓」。

「所謂不動產,顧名思義,就是不會動。第一,這個產業要值錢,需要大家、社會、政府去承認,否則便無價值。即是說如果國家國勢下跌,甚至不復存在,又或國家、社會制度崩壞,樓宇這類不動產就沒有人會保障,亦即所謂樓宇的『擁有權』甚至『使用權』,很有可能不被承認。」他說了一個重點——擁有感。人想要資產,無非想掌控資產,靠賴那個資產轉化出自己生存需要的「錢」或者條件。

「戰爭時政府往往自顧不暇,如果戰火連天,而樓宇這項資產不能隨時隨身攜帶,那麼樓宇就會有成為砲灰的風險,又或在戰亂中被他人搶去、剝奪……到頭來最後換不到錢。不過,總是把事情說到戰爭,就實在比較激進吧?」我有時覺得,哪有這麼容易開打,直覺上真是這樣覺得的,不過剛說出口自己好像已經猶豫。

「其實我突然記一句歷史名句﹕『人類有文字記載的歷史基本上是一部戰爭史。』」後來查查看,該是德國軍事學家克勞塞維茨(Carl Philipp Gottfried von Clausewitz)提出的,而古今中外不單看重戰爭,戰爭更加是發生在一瞬間﹕「中國商代甲骨文——一個紀錄不易的時代,有關戰爭的占卜佔了不少篇幅;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大概也沒有人想到會,會在6月28日的薩拉熱窩事件後爆發;1939年9月前也沒有人想過希特勒會真的想移平波蘭……」

「說近一點,誰會想到今天仍在進行的俄烏戰爭當初會開始?烏克蘭人民大半年其實像你我一樣,過著比較太平的日子,烏克蘭仍是一個有旅客前往的地方呢!」他好像記得大半年前我與他分享,我一個當獨立記者的朋友在烏克蘭的見聞。由人及己,想到香港一直是中美、中西方的磨心,突然覺得冷戰熱戰彷彿也離自己不遠。

「近追百年,除了股票,可以投資的產品與方法有很多,可以流動的資產也很多,未必像過往千年萬年一樣了。」他總結了第一個不投資樓的原因。

的確,有人覺得樓宇的磚頭能帶來安全感,但對旅行、移民、轉職如吃生菜的我們這一代,磚頭其實是生命無須承受的重,或者生命不能接受的重。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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