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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評】何清涟 美国两代进步主义运动:从行政国家到深层政府

“进步主义”与“自由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是同一棵树上的果子,它们的目的是要摧毁美国的传统价值观,毁灭人类衡量是非善恶的标准。

何清涟 美国两代进步主义运动:从行政国家到深层政府

“进步主义”与“自由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是同一棵树上的果子,它们的目的是要摧毁美国的传统价值观,毁灭人类衡量是非善恶的标准。更新 2022-06-20 2:37 AM

【余案:何清漣將威爾遜看作深層政府的始作俑者或者奠基人,從世界範圍來看,並不確切。東土歷史上這樣的事件很多,其中較爲著名的,例如有明一季,將近有一半統治期包括萬曆朱翊鈞祖孫幾代幾十年不上朝懶政怠政卻並不影響朝廷存在;靠的就是運作良好的官僚體制。再例如清末民變紛起時地方大員東南互保等等,也是最高權力不能支配深層政府的例證。
正常情況下,最高權力跟深層政府由於利害相關而傾向於通力合作。而所謂例外之所以發生,往往出現在歷史出現轉折巨變的關頭,最高權力因爲某種原因,不能得到深層政府的配合,其結果可能是最高權力不得不屈服,或則躲入深宮,從此不問朝政;或者事後追認其正當性,藉此避免出現更大的危機(上面的例子都可作如是觀)而政府職能大體上不受影響。
相反的情形則是最高權力强勢改變深層政府的運作,結果反而造成巨大的社會動蕩,近在眼前的例證就是中國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了。彼時的最高權力認定深層政府不配合牠的高瞻遠矚,爲此不惜打倒一切砸爛一切重上井岡山。
衹不過毛賊東死前還可以爲所欲爲,一旦翹辮子,其妻妾後人隨從等等,都免不了受到重新掌握大權深層政府的反攻倒算。在此意義上,誰笑到最後纔笑得最好,真正勝利的,或許還是政權的基本盤,也就是所謂的深層政府吧。
深層政府是否革命者是否代表正義,這樣的提問,衹能證明您想多了。深層政府所關心的,衹是在現存體制之内,如何保證自己的既得利益不會受到損害。文中提到老川作爲「名至实归的弱势总统」,並非說他的辦事能力或者個性人格等等,衹是說他作爲一個成功商人,無法忍受人浮於事滿眼冗員的政治現實。他就跟一隻闖入瓷器店的公牛或者那個説穿國王身無片縷的小男孩那樣,明目張膽動了深層政府亦即既得利益集團的「奶酪」。然而很可惜,政府並非私企。不能由老闆説了算,動不動就來一句「You're fired」。牠們是這個體制的基石。經年纍月沉積下來的。或謂老川上臺伊始就幹了啥大逆不道的事居然將這個深層政府惹翻了。要説清楚這個,靠的不是動腦子,而是用鼻子一嗅便知。你還沒上臺就鼓吹清除沼澤,您在說誰?作爲深層政府的官僚集團最爲關切的,是切身利益,跟哪個政黨什麽意識形態並沒多大關係。而是看哪個政黨願意多花納稅人的錢財為自己牟利。簡單説吧,凡是大政府的鼓吹者操作者肯定就是官僚集團的鐵桿哥兒們。你要取消冗員削減機構誰還跟你玩兒啊。據稱華府九成多選票都是投給驢黨的。背後原因還需要細説嗎?難怪說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不是紅樓夢裏面纔有的官場秘訣,而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老川蠻牛一隻,踏進這樣的泥淖還能活著出來,衹能說要感恩上主了。相比之下里根這種混跡政壇多年的老油子就不會做這種蠢事。談笑用兵,誰也不得罪,多聰明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聼上去很不堪,卻一再得到過歷史的驗證。說不得罪也是苟且之言。時隔多年,人們還能不時聽到一些下層民衆對里根施政的怨懟。跟里根遙相呼應的還有英倫的瑪嘉烈戴卓爾夫人,死時有人在她風光大葬的行列外舉牌歡呼嘲笑。很明顯都是受到他們傷害卻沒機會改變局面的階層。這些纔是深知政治運作竅門者敢於觸動其利益的對象。老川不懂這個呀。他背後衹有一大幫紅脖子,難怪顧名思義,(Trump川普)衹能是個號角。靠他來喚醒所有在嵗月靜好之中沉睡的無知民衆。看看這個往昔的山巔之國,已墮落到一個怎樣地步了。還有沒有機會還能不能廽歸到曾經有過的黃金歲月?除了祈禱,還能做些什麽?】

6月16日,曾为全球化第一推手、推动WTO体制的创立者、美国前民主党总统克林顿在CBS的“深夜秀”节目中表示了他的担忧:“我实际上认为,如果我们继续做出错误的决定,我们很有可能在几十年内完全失去我们的宪政民主。……我以前从未像现在这样担心我们民主政府的结构。”这位前总统总算是与民同忧了一回,因为美国人正在担忧“失去民主”。就在克林顿说这番话的前一天,雅虎新闻-YouGovr民意调查显示,55% 的民主党人和 53% 的共和党人表示,他们相信美国有一天“可能”不再是民主国家。
克林顿担心的“民主政府的结构”是指什么?
2020年以前,美国对外介绍的美国政治是以个人自由(言论自由为重中之重)、法治作为基本特点的宪政民主,但近几年来正处于岌岌可危状态。尽管The Hill在转引这些话时,从主持人问克林顿“在非常非常黑暗的几年里如何挺过来”,想引伸克林顿直言是前总统川普造成“对民主的破坏”。且不说克林顿并未接过这话头,考虑到川普在位时是位名至实归的弱势总统,其“破坏力”实在有限:行政机构并不听他招呼,他离开白宫后,整个行政系统弹冠相庆。拜登上任虽然只有一年半,但其施政深刻影响了美国与国际社会:美国一年半内增加债务10.5万亿美元,相当于2021年全球GDP总量的八分之一;“喜迎”自1981年以来未有过之高通胀,积极向世界推广的美国主流价值成了LGBTQI彩虹文化,让乌克兰出头抗俄的代理人战争,更是深刻改变了国际社会政治版图,多极世界正在取代冷战后的单极世界;因此,克林顿担心的应该不是川普,而是他的本党继任者对“民主政府的结构”所造成的影响。
【余案:本文作者顯然低估小看了這個克林頓,以及他老婆希拉里,一言以蔽之即克林頓夫婦了。不要忘記,這句舉世名言「這是經濟,笨蛋It's the economy, stupid」活畫出這個毫無底綫邪惡政客的根本目標。跟東土强調「發展就是硬道理」的鄧倭異曲同工,都在力圖將世界的注意力引向價值觀之外的虛無縹緲處。幌子偏偏是聼上去極其合理的「務實」啊。您看,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多麽簡單直白。我這裏强調的是發展經濟,是你的吃喝拉撒呢,不對嗎?馬克思主義至今仍在吸引愚昧衆生的,難道不就是這一點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用李澤厚的解釋來說就更直接:啥叫經濟基礎?就是得把肚子吃飽嘍,人是鉄飯是鋼,老祖宗從來都是這麽説的,哪裏有錯?人跟豬狗有啥不同,都得吃喝拉撒對吧。用孟夫子的話來説就是: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完全相同的意思。衹不過孟夫子愚不可及,他自認爲君子,必須喻於義,哪能喻於利那麽低賤呢?那是小人的作爲呀。翻看一下克林頓夫婦的成長過程就可以大略知道牠們的底色正是這樣的馬克思主義。今天席捲世界甚囂塵上的左瘋思潮其來有自,就是來自共運國際蓄謀已久的英特納雄耐爾全球化大一統的天下秩序。這樣來看,克林頓無視世貿底線規則,堅持將中國拉進所有國際遊戲,使之成爲「持份者」的初衷,到底是戰略誤判,還是按部就班的戰略規劃,就值得世人以及後世史家認真考究了。
左瘋勢力還沒等老川勝選早就處心積慮設下圈套把他往死裏整,衹是因爲希拉里也想登基當女皇?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再看看班加西領事館事件前後一系列反常的處置,套用一句網絡語來説也細思恐極的呢。
將左瘋的思潮跟共運國際互相聯繫的説法聽來荒誕,卻確實有其深層脈絡可循。不妨回顧一下,當年被認定是資本主義戰勝共產主義的厨房辯論,准確説,就是馬克思主義在號稱反共的尼克森身上得到的充分體現。其人引以爲傲的不過是滿足人的口腹之慾,跟西方文明立足其上的自由價值毫無關係。難怪牠們以及爲其代表的華爾街可以跟鄧倭一拍即合。弔詭的區別則在於,過去是社會主義救中國,現在來到了中國救社會主義的新時代。怎麽救?就是鄧倭的四個堅持,而其中關鍵衹有一個那就是堅持黨(瞭解其運作的當然知道這個字眼衹是幌子,有意義的是「黨主」即僭主自己,如此而已)的領導。這個思想承傳有自。源頭恰恰就是這個頭足倒立的馬克思主義!將這個道理換成中國人都知道的説法那就是:屁股纔能決定腦袋啊。東方實用理性的深刻之處就在這裏。也正是因爲吃飽肚子太重要了。資本主義就是解決了吃飯的大問題,纔最終戰勝了衹能生產大炮卻無法生產足夠黃油麵包的蘇維埃聯盟。背後的邏輯就是如此驚心動魄:中國靠加入世貿的幾十年輕易解決了十幾億人的吃飯問題,這不就是説明人民群衆根本不需要自由也滿足了嗎?你資本主義還有啥優越性可言?
如果確實存在一個陰謀,那麽這個陰謀正在按部就班進行之中。如果不能即時得到有效制止,則克林頓所擔心的事恐怕已經無法避免。至於克林頓夫婦在這個陰謀中扮演何等角色,至少沒辦法根據本文所提供的現有材料得出結論。傳言之中,則有小二黑奧巴馬上下其手垂簾聽政運籌帷幄的説法。同樣難以證明。衹不過,通過烏克蘭,通過圍俄救「趙」來掏空美國確實是已經實現的目標。而這個目標顯然是一切左瘋所樂見的事實。寧不令人扼腕。】

民主政府的结构之所以成为克林顿担心的重心,乃因美国政府早已成为一个脱离民意、由专业官僚管理的行政国家(administrative state),也就是川普2016年参选以来不断指出的深层政府(Deep State)。约拿·哥德堡(Jonah Goldberg)在《西方的自杀》(2018年出版)一书中早就说过,行政国家自威尔逊总统主张创立以来,经过百年演变,已经成为不受法律约束的存在。

【余案:文官制度并不能防止國家機器避免墮入權力尋租行爲的泥坑。何清漣所謂「不受法律约束」的國家機器。並非美國所特有。而是所有失去制衡權力的自然傾向。作爲既得利益者,官僚機構可以根據自身利益及判斷來決定其政治行爲。但是並不能因此改變他們的歷史命運。這是因爲作爲利益相關方,牠們用來作爲判斷是非的準則衹是其個體利益,跟整個國家並沒有直接關係,遑論民衆了。這就是典型的「異化」社會模型。本來應該服務於民衆的政府即國家機器卻變成為自己謀利益的機構。在這個意義上,魯迅跟胡適之所代表的兩種思路即「改造國民性」跟「建設好制度」兩者都給出了片面真理。學界有人笑稱魯迅斷癥強,胡適之藥方好,其實恰恰反應出人性所必定遭遇的兩難:再壞的人在好制度下都會做好人;然後就是再好的制度落在壞人手上,牠都有辦法為自己牟利而把事情辦糟。至於「法律约束」何以失效,這就回到人性惡的認知上面來了。我經常引述美國建國先賢之一的亞當斯對此有清醒認識:Our Constitution was made only for a moral and religious People. It is wholly inadequate to the government of any others.請記住,他這裏所説的「People」,並非人模狗樣爹媽生出來就是的那種。而是獨立宣言所强調指出的:「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這裏的關鍵詞是「are created」而不是「born」。我一直將這句話的華語翻譯「生來平等」看作是因詞害義的典型例子。因爲英語(所有西語)讀者不會將兩個詞混淆,知道靠爹媽「born」是「生」不出「平等」來的。那麽誰可以?「Creator」啊。就是「the Judeo-Christian God」啊。因此他纔刻意强調說立憲僅僅為「a moral and religious People」。他接著説:Because We have no Government armed with Power capable of contending with human Passions unbridled by morality and Religion.要不然,Avarice, Ambition Revenge or Galantry, would break the strongest Cords of our Constitution as a Whale goes through a Net.不知道讀者是否記得有個電影,Tom Hanks演的,叫《Catch me, If You Can》。用大白話來説就是,抓住我,算我倒霉,抓不住我,就算我狠。這就是爲什麽傳統東土還需要舉頭三尺有神明這樣的教訓存在。那麽對於無所畏懼的徹底唯物主義者來説,還有什麽可以約束牠們呢?法律的「失效」難道不就是題中應有之義嗎?赫爾岑的名言:辯證法面前沒有神聖東西曾經讓多少年輕人心向往之。等到他們成長成年成爲社會棟梁之時就可能發現,沒有神聖東西約束之下的社會,到底會成爲什麽樣子呢?讀者不妨好好想想。左瘋引以為自傲的恰恰就是唯物主義無神論科學崇拜。美國之所以墮落,原因何在?確實值得有心人好好想想呢。】

进步主义并非美国的新生事物
哥德堡在书中指出,美国进步主义思潮起源于更早的十九世纪,当时许多开创新学派、新领域的美国社会学家、哲学家、经济学家都在德国读过大学,或者是有个德国留学的老师,而那个世纪的德国,到处弥漫着马克思、黑格尔、赫德(Herder)的味道。这些思想家受到德国新一代文艺复兴,也就是德国新兴社会科学的影响。此外,法国孔德(Auguste Comte)的实证主义也深刻影响美国大学学界,当时很多人都相信孔德提出的实证主义,认为人类已经进入了历史的第三阶段,也就是“科学时代”,主张应该让进步开明的专家来引导社会的道路,将人类带向完美之境。这项过程从本质上就注定要走集体主义,而且个人主义根本就是“西方世界所患的病”。

【余案:爲害最烈的十本左瘋著作當中,就有這個孔德。以及跟他同一學派的杜威。這就是爲什麽中國五四已還幾乎所有的先行者都陷入左瘋泥坑而難以自拔的原因。詳情可參觀余舊文《「拿來主義」、「全盤西化」還是「全盤東化」? ——「五四」新文化運動百年祭》此處不贅。】

作为那个时代进步主义领袖,其中有一位影响特别特别大,那就是美国第28任总统托马斯·伍德罗·威尔逊(Thomas Woodrow Wilson,1856年-1924年),由于他担任过普林斯顿大学校长,又是曾任美国总统的人当中唯一拥有哲学博士头衔之人,其主张被后人称为“威尔逊主义”。威尔逊留下了两项对美国影响深远的重要政治遗产:
对内,提出“行政国家” (administrative state)的概念并着手建立。威尔逊曾在1880年代说过,“由明智的政治家管理的最专制国家,要优于被蛊惑民心的政客操弄的最自由国家”,因此他主张:第一,要把政策与民意分开,防止人们用投票来决定太多不该那样决定的事情;应该由专业人士组成的官僚管理国家,因为“所谓的自治,并不表示要让人民决定每一件事。管理家务的人未必需要亲自下厨,而是应该信任厨师,把炉火跟烤箱交给厨师来处理”;第二,他希望“政府研究出最佳的方法,让公共舆论得以控制某些事务,同时完全无法干涉其他事务。第三,”政府应该拥有行政上的弹性和裁量权。组织从上到下都不应该死守权力制衡的旧观念”。能同时满足这几个条件的,就是行政国家。行政国家的建立,被称为“美国二次革命”。

【余案:如上所述,英國文官系統(史家咸認爲沿襲中國科舉而來)就是這樣一個完美榜樣。威爾遜所言並非原創並非史無前例。】

自威尔逊以来的行政国家,最后形成了一个庞大且与选民意志无关的公务员系统,这个系统的上层官僚主宰着这个国家的一切,他们才是美国政治的主人,而且受公务员工会保护,不能任意解雇。行政国家过去有时会被称为管制型国家或是“政府的第四部门”,后来演变成一个由官僚、监理者以及他们使用的规范所组成,独立于宪政体制运作的复杂网络,成为“一个照不到光,民主无法监督的‘平行政府’。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行政国家的成员并不像我们其他人一样受同一套司法体系所规范”。如今捍卫行政国家的人和那些进步派却认为,要有这种无法课责的权力,才能有“现代化的”良好治理。美国在2016年开始备受指责的“深层政府”(Deep State)指的就是行政国家的极端化。
对外,威尔逊主张美国登上世界舞台来为民主而战斗,支持众多小民族(如波兰)建立民族国家。这成为以后美国外交政策中一个理念,为理想主义者所效仿,却为现实主义者所排斥。不过,二战以后,这就是美国外交政策的主流。我们都知道美国自1950年代以来就主张对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实行和平演变(peaceful evolution)、苏联垮台之后和平演变成了“颜色革命”(向外推广美式民主),2021年以后则被拜登政府界定为向外推广LGBTQI等美国进步主义价值理念。

【余案:和平演變也好,顔色革命也好,用普京的話來説,其實跟當年蘇維埃的理想主義如出一轍,確實具有本質上的相關之處。難怪事情發展到今天,世間撓頭質疑究竟發生了什麽之時,滾滾洪流泥沙俱下早已經躍出可控的常規而不知會向哪裏發展了。】

简言之,当时的进步主义,希望把宪法中的“牛顿原理”(权力由人民授予)换成“达尔文原理”(赢者通吃),希望将政权交给“大公无私”的社会科学家或行政官员来管理,而这些人之所以可以统治国家,并不是因为得到“我们老百姓”的同意,而是因为目光卓越,并且具备威尔逊所谓的“专业知识”。

【余案:人們經常困惑於概念上的糾纏,覺得社達沒什麽錯呀,這不是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普世真理嗎。如果將這個假定為「科學」的達爾文主義置換為一個更直接的概念「叢林法則(弱肉强食、赢者通吃)」,人們應該更容易看清楚爭執雙方的焦點到底在哪裏。順便提一下,上面本文作者所提及的「宪法中的“牛顿原理”(权力由人民授予)」其實是從聖經價值中的一切權柄來自於上主平移過來的。東土傳統所謂「天視自我民視、天聼自我民聼」所依據的是同一邏輯:上主也好天也好都衹能習慣地理解為「民」。所謂民主的合理性來源於此。爲了避免僭主矯詔以天子自居,這樣的讓渡不能一勞永逸地成爲慣例。這就是民選制度必須通過有限年期的確認來獲得。】

深受德国(马克思主义)影响的美国各学派,让美国学界传承数代之后仍然对学科初创时代拖着的那条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尾巴钟爱不已,最后通过1968年的“体制内新长征”占领美国大学、研究所、传媒,终于让美国大学系统成为形形色色的新马克思主义的天下。川普上台表示要清理华盛顿沼泽,瓦解行政国家(深层政府)以来,公众了解Deep State这个名词,但大多数并不了解DS其实就是由administrative state发展沿革而来。
美国第一代进步主义核心人物威尔逊的内外政策实行之后,美国事实上告别了华盛顿的“光荣孤立”,在世界事务中担当了重要角色,二战之后主世界沉浮大半个世纪。但左派的特点是唯我独革,认为一切进步都由自己开始,忘恩负义否定一切包括历史是左派的胎里病。威尔逊根本就想不到自己会遭遇一场死后余劫:1930年,普林斯顿建立了公共与国际事务学院,于1948年以这位普林斯顿大学第13任校长、美国第28任总统之名将该学院冠名为“伍德罗·威尔逊公共和国际事务学院”。2020年 6 月BLM运动中发生美国式文革,美国开国先贤及国歌作者的塑像统统被打倒在地,并以各种方式侮辱践踏。在普林斯顿大学进步主义师生的集体压力下,该校董事会投票决定删除伍德罗·威尔逊的冠名,因为他的“种族主义思想和政策使他不适合成为学校或学院的名字。”——我得特别说明,普林斯顿大学算对自己的老校长手下留情,远比美国第二任总统杰斐逊幸运,雕像没被推倒,也没被用各种方式侮辱。
比较遗憾的是,尽管哥德堡分析的“行政国家”其实是川普竞选以来提出要清理的“华盛顿沼泽“——深层政府(Deep State),但因其对川普的痛恨,他拒绝使用这个被川普经常使用的词。他承认自己是RINO,赞成世界主义(全球化),并将川普的“让美国伟大”贬称为部落主义,更兼此书发表于2018年,而美国政治之病到2020年5月BLM运动之后才充分暴露出来,因此影响了这本书对奥巴马以来深层政府的形成的剖析深度。

【余案:再三再四也不得不提到聖經中的巴別塔故事。習慣上讀經解經者似乎都不大願意提到這個故事。原因就是故事中的上主非常「自私」非常不可理喻!哦你擔心人類的本事太大威脅你的統治?這也太專制了吧?姑無論聖經傳抄過程當中是否遭到曲解,故事的原意是否遭到誤解,不去糾纏這些細節,至少放在今天疫情肆虐幾年尚未見到撥雲見日的今天,人們是否會察覺這個故事背後的深意?「部落主义」很可能就是適合人類生存的社會結構。我曾經聽到老農解釋丘陵地區的優勝之處就是旱澇都不會滅頂。大自然給人的啓示就是讓人多個選擇多條活路。用今天流行的假模假樣科學來説,似乎就更直接更有說服力:生物多樣性纔是生物存在的前提。部落主義正是生物多樣性的社會結構。也是爲什麽必須對抗全球化大一統的直接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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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朱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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