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w School同人】01 師生情誼

續16集炸醬麵之後

離開炸醬麵店回到家，楊宗勳習慣性的坐進書房。

左手輕撫額間、右手翻弄拼圖，視線虛應在桌上最後一塊空白。

腦海充斥的是十年前，他們相遇的那一天。

十年前的姜率啊，該說是莽撞還是坦率？

明明只是個高中生，卻仍當著地檢長的面直言不諱。

他本該制止她自掘墳墓的行為，卻在她勉強在自己的正義與現實之間妥協，說出自以為委婉實則更氣人的話語時，忍不住開口幫腔，毫無意外挨了一頓罵。

而當他看見姜率眼裡的剛剛黯淡下去的光，在聽到炸醬麵之後重新亮了起來；

瞬間，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希望這孩子可以一直堅持心中的正義和眼裡的光。

雖然把姜率送進少年院已是他預想的最好結果，仍令他難受。

十年前的回憶，止步於自己的愧疚。

直到他離開檢察官的位置成了法學院教授，在特招面試上再次遇見姜率。

十年前，沒想過自己會辭了檢察官一職；十年後，沒料到他們會以師生身份重聚。

「我是8003號，姜率。」

她睜著依然明亮的雙眼對他說——

「這就要教授你來教我了。」

嘴角微微上揚。

他心想，選擇成為教職，很値得。

「所以說，這不過是師生情誼。」

扔下拼圖，拍了拍隱隱發燙的臉頰，楊宗勳試圖從陌生的情緒中抽離，卻怎麼也靜不下心。

他實在不明白，四十年來獨善其身的自己怎會落得如此窘迫。

兩個小時前，姜率笑著說當初那碗炸醬麵是她的人生最愛。

楊宗勳這才忽然意識到，不知不覺間，望向她的眼神所看見的似乎不再是十年前的高中女孩，亦不是努力追隨自己腳步的姜率A，僅是將她視為期望與之同行的－－伴侶。

他驚訝腦中自然浮現這樣過於危險的稱呼，卻找不到更契合的用詞。

楊宗勳開始懷疑自己是無奈而屈服於姜率的小聰明，還是慶幸有個理由可以名正言順地為她打破鐵律。

總是波瀾不驚的他，心跳也不免快了幾分。

有些事情，一旦意識到了就再難假裝它不存在。

楊宗勳向後靠著椅背，仰起頭嘆了一口氣，早該知道的。

當他坐著輪椅重返課堂，她的雀躍全寫在臉上的時候；

當他身在被告席，她即便生氣卻始終相信著他的時候；

當他瞧見她臉上的黑眼圈，忍不住在批評之餘提點一番的時候；

當他從她渴望的眼神攻勢中放下筷子，而她也自然接過他的碗的時候……

聰明如楊宗勳，怎會認不清對姜率存在什麼樣的感情，又怎能忽視她對自己明顯過頭的親近，自欺欺人一向不是他的作風。

心念所及，他起身抄起手機飛快的輸入一串訊息。

「高亨秀被捕，事情暫且告一段落。下學期不想被留級的話，早點開始準備吧。」

猜想姜率收到訊息，大概又會翻個白眼抱怨幾句，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書翻開。

楊宗勳難得輕笑了幾聲，又送出幾個字。

「這段時間辛苦了，還有，謝謝妳。」

楊宗勳拾起桌上最後一塊拼圖，放上，撫平。

「至少，在還是師生關係的時候，只是師生情誼。」

率啊，千萬別被留級，如此才能快些來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