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
林玥

藉由書寫 成為自己的樹洞

07 空白的我-2

破碎的內在小孩

我記得我有過歡笑,通常都是看著無意義的遊戲類節目的時候。轉到周星馳的電影時,大多都是聽著父親不耐煩的口氣罵著電影有夠智障,拍什麼爛東西等等。於是也從來沒有在誰的身上學過幽默,或者,從電影裡得到過什麼歡樂。

我在團體裡面,就是透明人的那種。通常的時候,我都是靜靜的坐在角落,如若餐廳裡有許多雜誌,我就會挑一堆,放在桌上慢慢的看。倒也不是不參與話題,我有在聽的,也會有回應,但永遠都不會是主角的那個,即使輪到我講話,話語權也總是很快被岔走。

寫下這些文字的同時也不禁問自己:我這些年對人際的態度,其實早在年幼時期就種下了因?我從不讓人理解,被人問到私事時總是支唔其詞轉移話題,我怕被人知道了真面目,被看穿的自己一文不值,就得再一次面對離去的尷尬痛苦。我對自己極其沒自信,也不知道我的價值在哪?我永遠都是看著別人的人生,恨著自己。

那樣的童年,我被欺負著,也欺負別人。我的痛苦沒有出口,我也學會了霸凌別人。甚至毒手到表妹身上,當然,我是感到後悔的,也對他們很抱歉。

不知怎麼開始,我會在家裡附近的雜貨店偷漫畫。是我最愛的小叮噹。一本10元。薄薄的,放在最角落,我忘了是用什麼方式,大概也就是最爛的藏在衣服內吧!陸陸續續帶了10-20本,把我的書櫃填滿排成一整列,像戰利品一樣。直到再去雜貨店,感受到老闆看我的眼神,我嚇的落荒而逃。

即使話沒說出口,都能憑藉著氣氛,感受丟臉的成份。


我在無愛環境成長,心中沒有愛。

我有的就是大人給我的傷,老師的冷漠,還有同學跟陌生人變態的欺負,把痛苦付予我。我還記得的是,小六的我,在某一天上課跟熟睡的母親說再見,關起家裡的大門時,我想著,等一下去學校還要面對那群惡魔我該怎麼辦的無助感,關起門的剎那,我哭了,母親仍安穩的熟睡著。

不知道自己怎麼撐過來的,總之,我在操場集會時痛哭。一丁點也承受不住,痛哭到那群人認為,我可能會去跟老師報告他們的惡行。這一切就停止了。

這一切,看似停止吧!實際上,我在親密關係中無法被觸碰到胸部,甚至覺得這個極其女性化的特徵讓我感到噁心,人生中有無數次,都想把這個特徵給抹去。那群人,只是因為有趣、好玩而毀了我人生。

在這個世代中,許多父母會把家庭、小孩的互動攤在陽光下,說是曬幸福,對我而言就是炫耀,我很難不解讀成那樣。畢竟,我沒擁有過,不知道如何用溫暖的心去看待那樣的幸福感。

更甚時,我還會感到一種小孩憑什麼可以這麼幸福的念頭;還會有一種,好想把小孩弄哭的念頭,我對於那樣公然的愛孩子的行徑,覺得反感,也對自己反感。

我有自知之明,也可能,上天知我有此心,因此,我也無法有孩子。

我沒有孩子,但我有毛孩。我的愛長出來是為了他們而存在。雖然明知寵物的一生極短,最終可能帶給我的痛會特劇烈,但我還是無法克制自己的寵溺他們,像是彌補從來沒得過的,那種無條件的、純粹的愛。

父親得知我養毛孩後,還是忍不住用一種自以為好笑的方式說"如果我看到他們,一定要拿東西偷偷打他們"

就如同他對待6歲的那個無助的我的樣子,一如既往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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