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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無業___每一段日子裡都有傷害

又好久沒有回到這個平台把自己的故事記錄下來。因為我不希望每次都是在憂鬱症發作的時候把這裡當作一個看的見但不知通往哪裡的出口。

我總想著很多新的嘗試跟新的努力作為,記錄這些才是我想留下來的片段。

這幾個月身心焦慮的部分用藥幾乎快達到一個平衡,不過腦中意識到的都不如身體自行的強力反彈。失眠還是嚴重,焦慮開始侵蝕我,我的腦像一台永動機,常常全身經脈緊繃噴張用力的連結到腦子並被強迫不停運轉。肩頸的痠痛跟不適,跟眼前專案的待辦事項,正努力將我五馬分屍。

經過3週週末加班後,最後一個11月週五,我必須獨自出差面對許多第一次見面的人並帶著工作任務,每一次呼吸我都覺得少一口氣。出發前一天晚上我發抖的懦弱想出各種明顯是藉口的原由想避開這次的單獨出差,我邀請朋友毆打我的肚子,但避開這次,下次還是會來。我吞了許多助眠鎮定放鬆的藥物,才勉強睡了一下。

早上7點多開始的出差,晚上8點多回到城市中,我已經不知不覺口腔潰瘍嘴巴腫大流血不止,再也無法說話跟進食。我想可能是因為身心狀態不穩定之下,所以過去幾個月我幾乎沒吃什麼食物(吃東西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可能缺乏維他命等等的營養才如此吧。

結果我出現了嚴重的藥物過敏。仔細觀察身體其實就有跡可循,好不了的紅斑、各處小傷疤、總是疲倦、眼神模糊等等。看了醫生打了很多針也抽血又打點滴又抽血又翻來覆去像隻待宰的小魚但又沒有一個痛快下去。史帝文生-強生症候群,是所有醫生都在猜測的症狀走向,而我已經無力到連眼皮動一下都快死亡。且已經完全空腹近4天,雖然立刻打了營養液,可是我仍然焦慮緊繃又奄奄一息。


也許這次就是最後一次。我不禁想。

長得像活死人一樣的死去。


我從來沒有過敏史,卻生平第一次就嘗盡苦頭。最終受不了急診室的折磨,只想趕快出院回家,還跟醫生上演了一齣「你就是不相信我會治好你」我說「求求你快點開藥單讓我回家」醫生繼續鬧「我會阿但是你就是不相信我,你跟我說的我都會趕快做啊」也真是荒唐。

半夜離開急診室,機車被拖吊了,打了輛車回家。看著手上一堆針孔瘀青,還有我的皮相,真是一個活死人狀。同事戲謔說我暈倒在路上可能會被以為是吸毒吸太多。

夜晚我常常哭,人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很容易脆弱。

因為藥物過敏找不知過敏原是哪種藥,也有猜測是因為打疫苗的副作用。所以身心科的藥物全都停了。事實上也不得不停,口腔內外的潰爛跟不停流血,讓我連張口喝水都十分辛苦,所以只能勉強吞進主要治療過敏的藥粉。

不管怎麼休息就是沒有起色。

工作停擺了一週,然後覺得自己接全職時段的長期打工來做還是太勉強了。

我的身體已是一個殘燭般的皮囊,輕易碰不得一點空氣流動。


這次生死邊緣之際,我一邊隱藏眼淚,一邊祈禱不管誰都好讓我可以好起來吧,我太怕痛了我不想就這樣死去,了無生趣消失殆盡是我憂鬱症的嚮往,但是我不是一直努力了嗎,一直很認真對待每一個人每一件事每一個時間。

我甚至希望只是簡單的癌症就好。

長期沒有吃喝,結果得了酸血症,又是一波操作治療,然後胃食道逆流也開始張揚灼熱,我不停乾嘔,我好希望有人可以救我,好希望有人可以陪我或照顧我。即便在最痛苦的時候,我都希望能有個溫度讓我小小感覺一下。

可惜人生是寂寞的,我的人生注定落寞。

在醫院被許多實習生拿著手機拍照,出動單眼相機就為了記錄下我身上各種潰爛或紅斑,收集到一個新的案例。

我又累又痛,打針抽血找不到血管反覆在肉裡攪,也是咬緊牙關忍耐。這真的是我唯一能做的嗎?

我自己想至少對自己寬恕一點,但沒有力氣。


現在我的屁股已經比馬桶還小。

這曾是我一個願望或者是衡量胖瘦的指標。一直是個脫髮胖子,所以坐在馬桶上就會滾出一團肉超出支撐屁股的範圍。就算上半年因為憂鬱症及食道逆流,也還只不過是趨近於馬桶坐墊而已,還是大了那麼一環。

但這次過敏後,達成了一個人生目標(?!),屁股比馬桶圈還小了(哭笑)


前天開始強行自己回歸專案開始工作(看病花好多錢啊啊),不過還是太樂觀了,勉強講話但傷口還是不管你亂流血,到了下午也昏沉無力。

每個公司都會有的:無腦主管,也很努力刷自己的存在感,吵鬧著雞毛蒜皮的小事。

身心科停藥一週的我,原本就不停失眠,這下子更是無意間焦慮緊繃到全身痛炸,手不自覺地顫抖,聲音碎裂,不耐煩至極。

神啊,希望別人再給我傷害的時候我能夠讓對面的豬頭有意義的受傷,不然總是有太多白癡+笨蛋在主宰他們自己的生活,並且是犧牲在其他人的時間與生活上的。

我的主管也只是一個離不開維多利亞港口但自覺已經是最強的初心者了。

果然這世界上很多人(包括我)都還不足夠好好的認識認知自己。

我的身心科醫生一直鼓勵我要多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情緒反應,這樣有一天我可以不用只是全部依靠藥物,我自己會有另一種平衡的方法來維持身心靈。當時聽到他這麼說我幾乎破碎,我完全沒有辦法,我大哭,心灰意冷,我知道得很清楚,我完全沒有辦法。再一次,身體自行做出決定反撲了。


這段時間我還做了什麼?被別人或自己傷害的同時,我也有勇氣正義的去給予其他人一些必須的受傷。在工作上,烙賽就是烙賽,你要讓他烙出來,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原來不是好事,如果你總是一個完美善後擦屁股亮晶晶的工作者,沒有人會有任何感受。我指的是大家習以為常,整件事情都以為是在正確的軌道上,烙賽的人沾沾自喜還叮囑你在擦屁的時候用感情。

沒有傷口很難疼痛,就不知道要去修正。

我調整了自己,我指出需求,不提要求。但還是壓力大到垮。

我還嘗試了不記帳運動。想讓自己不受局限的更加自由。效果還不錯但這些微枝末節的小事還是沒有對我的憂鬱有太大幫助。

然後我不再管花錢是不是會太貴或太奢侈,我在練習對自己好一點,所以練習喜歡就去花錢,結局是失敗,我找不到地方花錢,因為食衣住行對我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及感受,我的血液是濃縮的負面情緒,回到家後能做的就是躺在地上等待不知道為什麼要到來的隔天。

不再看定期看的綜藝節目或戲劇,房間只是暫時安放我這一縷無處可去的漂煙。

我打開我計算自己被動收入的那張表單,重新計算目前的我有多少資本可以當一個真正的廢物一塊肉,保存期限能到多久。

「這種事情靠休息是不會好的。」藥物過敏的醫生說,身心科的醫生也這麼說。

「這種事情靠休息是不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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