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七月流火

写了很多年,文字就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排  毒

下图拍摄于格尔木,唐诗中吐谷浑国的属地。

方方日记中有这样一句话:改革开放的前十年,几乎是我自己和自己斗争的十年。我要把过去挤压进我脑子里的垃圾和毒素一点点清理出去。我要装入新的东西,我要尝试用自己的眼光看世界,我要学会用自己的脑子思考问题。这个过程,倒是不痛苦,每清理一次,就是一次解放。

她说,这种排毒只是经历过文革的那代人的独特经历。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我和我的同龄人都没有经历过文革,比我们年轻的朋友们更没有经历过文革,但排毒这件事,我们也在做,认真的做,而且,并非方方所说,每一次都是解放。我们排毒的过程更加艰难,更加痛苦。

要排毒必须甄别何为毒。我们自幼就生活在谎言之中,生而为人的基本常识不允许学习,反而被教育要站在国家视野考虑问题,比如家国情怀,比如国家统一,比如国家富强,比如为国争光,比如为国牺牲。这些巨大的词,就像一座座大山,足以压垮偶尔萌发出的疑问:比如,我为什么冷?为什么饿?为什么不快乐?让我们不得不在饥饿中生挺着,假装那些大词真的比食物和快乐更重要。就这样我们过早地失去了童年,变得市侩和衰老。

既然是假装就不是真的,必须改。与所谓“国家视野”相比,个人确实很微观,不宏大,但谁说一个人的一生就不是算得上大事?何况,国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护国人的安全和幸福,每个像我们一样微观的个体真实的体感,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来处,也不能忽视过去的生活顽固的影响。很多毒素就像钉在岩石中的楔子,死死嵌在心中、大脑里,呕吐排汗都无法解决,非得挥大锤玩儿命砸,砸的火星四溅,虎口发麻,精疲力尽,才有可能挣脱。

方式段然不会优雅,但这也是排毒之道。

排毒首先要切断毒源。我们已离开了原来的人群,但网络上、新移民中依旧有不少类似的人,偷奸耍滑、尔虞我诈、不择手段已经成为了习惯,且自成一套理论体系,即便被戳破,依旧可以理直气壮,搞不好还会演绎出一场“罗生门”。或许最好的方式是不搭理,万一遇上纠缠不休的,骂回去就好。

其次,呕吐。别沤在心里,得说出来,或者写出来,就像忏悔。说,需要绑架听众,且非常“祥林嫂”,于人于己都不愉快,相比起来,还是写更合适些。写出来需要梳理、总结和思考,或许会狠狠地疼一下,疼一下,就想明白了,就不会再隐隐作痛了。且写出来,留下了,还可以帮助同样处境的人。

再次,进补。排毒之后会出现一些空间,用来进补最好不过。大量吞咽,广泛吸纳,这时,进步一定是飞快的。这一年,我们一边工作,一边学习,除了系统学习新闻、戏剧与哲学,更多的是学习常识。

我要求孩子们,从小事做起,至少做到不说谎,有契约精神,好好生活,尊重别人也尊重自己。而我,列了一个创作目录,要写若干剧本、小说,包括一部长篇小说。一直坚信,当这些文字全部完成时,一颗心将变得洁净清澈。

下图拍摄于青海格尔木,唐诗中吐谷浑国的属地。

沙漠之中,依旧可以开花
沙漠之中,依旧可以开花。
沙漠之中,依旧可以开花
沙漠之中,依旧可以开花
干涸的托拉海河
一带青色就是著名的昆仑山。
托勒海胡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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