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米
魚米

散文隨筆

說_窒息

身為高敏感族群,反應往往較別人更大一些,比方讚嘆美食的用詞太誇張,或是看電影的落淚頻率太頻繁。難道誇張的形容詞和比喻都是高敏感族群的人發明的嗎? 像是我們都聽過的: 心裡難受到窒息,一開始我對這個用詞的解讀,當你因悲傷而痛哭,哭得喘不過氣,那的確有窒息的感覺。

前幾天,和友人去吃飯,店內一條老狗,步履蹣跚,好像隨時會倒下。儘管店內的空間狹小,他仍不停的、極其緩慢的活動著。老闆娘看到我一直盯著老狗,就說如果覺得狗味太重可以坐外面,接著又說,他已經失智了,會這樣來回走動…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我想我應該為老狗感到欣慰,有這麼個不離不棄的好主人,相反地,有一股鬱悶緊壓著胸口,好像臉上蓋了一塊濕透的厚毛巾,幾乎像是在憋氣。這一刻,腦中快速閃爍幾個場景,先是比較直覺的想到家中的小狗終有一日會年老,經歷身體逐漸靜止的過程; 再來是一片烏黑、參雜著藥水的房間,阿公瘦削的身子包裹著綠色薄被,寂靜刺痛我的耳膜; 最後的場景,是一座沐浴在陽光中的蝴蝶園,花園中心有條長椅,我蜷曲在長椅上,如石膏雕塑僵硬而慘白,任憑時光流逝、生命靜悄悄地凋零。

關東煮冒著蒸氣的上桌了,我大吸一口氣,將那難受到窒息的出神散去,以笑容回應友人困惑的眼神,用心的品嚐大根和煮蘋果的香氣,斜眼一瞧,老狗又再次的完成環店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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