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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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宮城篇 127.答案

  結束與六人的會面,文森特在安東尼奧領路下,再次被送回領地使館休息,這次他來眾神國度的任務大致上都已經完成,剩下的只有等待回覆和答案。


  獨自坐在房間內,從窗口遠眺整座沐恩城景色,在這幾乎都是平房矮樓的國度裡,領地使館是少有的多層高樓式建築,不過這佔地頗廣的環境卻是冷清寂寥。


  為了防止人魔王身份外洩,領地使館明面暗地都已升至最高警戒級別,也只有安東尼奧一人會直接與他接觸。


  夜晚涼風吹動灰白短髮,文森特抬頭望向星空,在黑暗中閃亮的群星浩瀚美麗,寧靜、平和、舒緩的充實感覺瀰漫心靈,因為會議帶來的煩雜悶亂漸漸消散。


  他什麼都沒有想,慢慢閉上雙眼,盡情享受每一分每一秒延續下去的這悠閒一刻。


  直到,因為這趟旅行而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先是穿過庭院、再是上了樓梯、最後來到門口。


  「咚」的數道指節敲打厚實木門聲音響起。


  「請進。」張開雙眼,文森特已收斂好心情,平靜的道。


  厚實木門應聲打開,門口是一個站姿堅定的纖細身影。


  為了方便行動總是束起的高馬尾已解開,銀白炫目的長髮披落散開,為清麗面容增添一絲成熟魅惑,在反差的凝肅神色襯托下,更有股神聖美麗的莊嚴氣息,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她上身只穿件訓練用的白色無袖小衣,貼身緊緻的束縛力使胸部更顯柔韌與彈性,甚至隱隱可見立起兩點與側邊淡粉。


  衣擺下方裸露出的腹肌線條與腰身白皙誘人,在晦暗光芒映照中閃爍微微澤亮,有種想讓人撫摸上手的衝動。


  下身更是只穿著一件私人休息用的內裡短褲,從美白大腿直至細巧腳趾都未有遮掩,與裸露的雙手盡情展顯出經長時間鍛鍊後才能擁有的流線美感。


  這趟旅行之中,雖然兩人也互相見過彼此生活百態,但對方如此放鬆無防備的模樣卻是第一次見到。


  文森特看向她,她也毫無退縮的看了回去,一雙清亮金瞳似乎永遠不知道什麼叫卻步。


  「請坐。」


  比了比床鋪,這是房間內唯一除去他身下椅子外可以坐人的地方,文森特沒有避諱的說著。


  赤裸的雙腳與地面發出輕微接觸聲音,來人也毫不客氣的直接在床鋪上坐下。


  隨後,兩人又是一陣無言對視。


  「妳想說什麼。」文森特先開口問道。


  「你想問什麼。」迪爾德麗順著回道。


  「或許妳不會相信,我只想要簡單、平靜的生活。」


  聞言,迪爾德麗深深看了文森特一眼,道:「我也只想要簡單、平靜的生活,然後我成為了光騎士,你成為了人魔王。」


  輕呼口氣,文森特不再述說自己,只是道:「妳想清楚了?」


  他只是不喜歡太複雜和麻煩的事情,並不是不會思考。


  沒有回答,迪爾德麗卻是反過來問道:「你來眾神國度目的是什麼?又與國王、四位總主教談了什麼?」


  對方還少說一位精靈長老,不過文森特也沒告知她的打算,搖頭道:「那不是能說出來的事情。」


  離開床面站起身,迪爾德麗緩步走到坐著的人魔王面前,彎下腰身,清麗面容貼近對方,神情十分認真的道:「如果,我懷上你的孩子呢?這樣可以告訴我嗎?」


  淡淡好聞清粹體香飄過鼻間,韻味純淨的令人心神為之一醒,也更加注視眼前女子。


  文森特看著她,道:「我不會用後代來做交易,厄瑞嘉也不會主動侵略智慧種族,妳不需要為了這個條件答應。」


  誠實可以避免不必要麻煩,在不影響到厄瑞嘉計畫下,文森特並不喜歡說謊也不會主動說謊,之前沒有說明,也只是迪爾德麗戒備心過重沒有詢問他。


  只是,現在這種情形,卻是必須講清楚了。


  「這不是你的交易,是我與厄瑞嘉的交易,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是我更相信她的承諾。」


  迪爾德麗深深肯定,以厄瑞嘉那樣強勢、驕傲、無視一切的個性,只要自己履行交易成為孕母,即使有天死亡峽谷會因此滅亡,她也不會違背承諾主動對智慧種族出手。


  兩人之間,彼此的對談、意志、希望幾乎完全相左,沒有交集的平行線上卻是硬要相互重疊,這讓文森特心中感覺有些麻煩,微微皺起眉頭了。


  「如果,我代替厄瑞嘉向妳承諾,死亡峽谷不會主動侵犯智慧種族,妳也不需要付出代價呢?」


  與眾神國度的會談已經結束,歷史真相與奧斯維得所說並無太大出入,只是彼此各有著重與深淺地方,死亡峽谷將會在這之間自己取得平衡。


  人魔王與死亡峽谷的崛起,已經是無法阻擋大勢,許多事情不需要再瞻前顧後,簡單的承諾對文森特來說並不算什麼。


  「不,我想要更多!」


  迪爾德麗雙手猛然抓住文森特衣領,將他自椅子上猛力提起!


  「我要加入死亡峽谷了解一切。」


  「我要掌握人魔王的後代不會有偏離承諾的可能。」


  「我要成為監視的眼睛!懸掛的利劍!撥亂反正的力量!」


  「這就是我要的簡單、平靜的生活。」


  「你敢給我嗎!」


  星光灑落,自窗間透進隱晦光芒,微微映照出清麗側影的堅決神情。


  就如她所說,確實非常簡單,甚至把目的全都說了出來,文森特甚至都能想像到厄瑞嘉會「喔」的一聲微微輕笑,然後答應下來。


  因為,一切依然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輕輕將人推開,文森特不厭其煩的為她解釋道:「妳應該明白,妳不是厄瑞嘉的對手,以後......更加不會是。」


  他們兩人身為魔王,隨著天賦和世界之心的運用越來越熟練,將會更加的強大和不可思議,迪爾德麗縱使很努力的鍛鍊,但厄瑞嘉和他也很努力,彼此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想要成為眼睛、利劍、力量,前提是要有這個可能性。


  文森特特意殘忍的點破現實,沒想到,迪爾德麗卻是笑了。


  那粉嫩光澤的唇角揚起恰到好處弧度,讓人驚覺,原來這名總是嚴肅的光騎士也懂得怎麼開心的笑。


  笑容,很美麗。


  「這就是......為什麼我是光騎士,你是人魔王。」


  邁步走至床鋪之上,迪爾德麗將白色小衣和短褲緩緩褪下,一點一點裸露出潔淨無暇的美麗身體。


  文森特靜靜看著,還在思考剛剛的話,沒有阻止她。


  當身上終於未著寸縷之時,迪爾德麗道:「我問葛洛利亞總主教,為了歷史真相的虛假謊言,她是否什麼事物都願意犧牲、什麼罪責都願意承擔。」


  「她回答是,不過還不至於需要犧牲一名小小的光騎士,血染薔薇是事件、是詛咒、是罪惡,有生之年她不會再讓類似事件發生,變革與未來,他們會自己面對,這是身為掌權者的責任。」


  「不過,他們有他們有的做法,我有我的做法。」


  「我是誠守信念的光騎士,也是無所不用的闇騎士。」


  站在床鋪之上,赤裸的迪爾德麗伸出單手,似是挑釁似是挑逗。


  「那你呢?被我最為忌憚的人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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