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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瑜慧:網路時代與華人川粉的崛起|《思想》42期:解讀川普現象

當今的傳播形式,是造成華人支持川普這個現象出現的重要因素。特別是兩個層面,第一是英文假新聞與中文假新聞的匯流,第二是海外華人在媒體使用上高度依賴原來的華文媒體(如微博、微信)和人際傳播,當中的過濾泡泡效果,使這群人成為濃厚的同溫層,增強鞏固彼此的想法,讓假新聞成為心中真實的信念,並且願意為其而戰。
  • 本文共5260字,預計閱讀時長20分鐘。共分為三個部分:
  1. 離譜的川普,為何獲得華人的支持?
  2. 網路時代讓川普的謊言與假新聞如虎添翼
  3. 同溫層效應

此文開放給所有讀者。這是這一期雜誌第二部分的內容,關注川普現象導致的華人自由派的爭論、分裂、對立。希望通過這系列文章,深入澄清左與右、進步價值與保守主義、文化多元與文明衝突、世俗政治與宗教背景等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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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離譜的川普,為何獲得華人的支持?

220年前,被擊敗的約翰.亞當斯將白宮交給對手,確立了權力和平交接這一民主制度的根本原則,此後沒有任何一位在任總統在敗選後企圖否決選舉人團的權威。但這個民主運作模式,卻在川普任內遭到挑戰。2020年11月3日投票後的幾天,川普為了扭轉敗選的結果,維持總統位置,使出諸多手段,介入政府的運作。包括在週末與喬治亞州選舉主管官員布拉德.拉芬斯伯格通話一小時,逼迫他在該州「找到」足夠支持他的選票;致電喬治亞州和亞利桑那州的共和黨州長,要求他們出手干預;將密西根州議會共和黨領袖召入白宮,催促他們改變該州的選舉結果;多次致電賓夕法尼亞州眾議院的共和黨議長,要求對方協助推翻那裏的選舉結果。他和幕僚甚至提出推遲拜登就職儀式的想法,以及與公開呼籲實施戒嚴的前顧問見面。強硬要求副總統潘斯阻止國會對拜登勝選結果的正式宣布。對於持續的被拒絕,他憤怒的在推特上發文:「共和黨內的『認慫黨團』會因為他們的軟弱而遺臭萬年,沒能有效『守護』我們的國家,他們甘願接受對虛假總統數字的認證!」川普聲稱自己的大選勝利被竊取了,向數十家法院提出訴訟,但是連他自己的司法部長巴爾也表示這場選舉沒有舞弊。

最後,世界驚訝的看著,2021年1月6日,大批死忠「川粉」化身暴民攻占美國國會山莊,釀成五人喪生(包括一名警官殉職)、多人受傷的慘劇。這些川粉當中不意外的有著諸多白人至上主義者、陰謀論者等。例如在媒體畫面裡相當吸睛的上身赤裸、頭戴牛角狼皮頭飾、手上的長矛還懸掛著星條旗的男子錢斯利,就對匿名者Q的陰謀論深信不疑,自封「匿名者Q薩滿」(QAnon Shaman),他聲稱美國正使用精神藥物秘密洗腦民眾,電視、廣播放送的頻率則悄悄影響觀眾的大腦電波;大選充斥欺詐舞弊。前往華府是為了與眾多「愛國人士」一同加入打擊「深層政府」(deep state)的行列,而他上身的北歐圖騰刺青,則是近年來在極右翼白人群體中相當流行的圖樣。

川普不惜公然種族主義歧視、性別歧視、滿口謊言,以及企圖以政變手段搞垮美國民主制度,能夠召喚白人至上主義者的支持者不難理解。但此外,卻還有一群相當特殊的族群也是他的支持者,一群有時被稱為「華川粉」的華人,即使總體而言,亞裔美國人支持民主黨總統候選人的比例,大於共和黨候選人。川普的華人支持者雖是少數,卻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如同美國耶魯大學學者林垚在〈燈塔主義與中國自由派知識分子的『川化』〉一文中的論點,中國「公知圈」出現一股強烈的「川化」潮流,一種是「川粉化」,另一種是「川普化」,前者是對川普的能力、視野、膽識及手腕表示欣賞,後者則鄙夷川普的言行,但支持他所代表的政策立場,至少是反對其反對者的立場而支持川普。他們之所以支持川普,是因為有「燈塔主義」情結,即「出於對毛式極權主義的慘痛記憶、以及對習式再極權化的恐懼,而對西方(尤其是經濟體量上唯一堪與中國抗衡的美國)政治產生一種殷切的投射。」

這個現象不僅引起美國主流媒體的注意,也造成華人知識圈的爭吵與分裂。目前對此變化,開始有諸多的討論切入點,例如是哪些類型的華人會支持川普;出於何種動機;家裡的衝突與分裂;川黑與川粉之間的互動等等。本文則認為當今的傳播形式,是造成華人支持川普這個現象出現的重要因素。特別是兩個層面,第一是英文假新聞與中文假新聞的匯流,第二是海外華人儘管生活在美國,但依舊較難融入美國社會,少接觸主流美國新聞媒體報導。在媒體使用上高度依賴原來的華文媒體(如微博、微信)和人際傳播,當中的過濾泡泡效果,使這群人成為濃厚的同溫層,增強鞏固彼此的想法,讓假新聞成為心中真實的信念,並且願意為其而戰。 

二、網路時代讓川普的謊言與假新聞如虎添翼

為什麼川普的離譜行徑可以被接受、被相信,其渲染力足以號召人民成為暴民,進攻國會大廈,意圖扭轉美國總統大選結果?當中一個重要的因素是今日的網路媒體時代讓謊言與假新聞可以快速流傳,持續變造、擴送以及改變和鞏固認知。

  • 1.傳統的新聞媒體報導慣例成為騙子的舞台

首先是既有媒體的報導形式強調「客觀中立」,因此要「兩面併陳」,以及「平衡報導」。而以電視實境節目《誰是接班人》走紅的美國地產大亨川普,熟悉擅長今日的媒體操弄術。與其他政治人物不同,川普不但不謹言慎行,甚至無懼信口開河,大肆任意編造謊言。但是在既有的新聞媒體報導慣例中,記者與編輯用詞謹慎小心,為求客觀,用字遣詞皆小心翼翼,像是用「口誤」(misstate)、「錯誤」(falsehood,有可能是弄錯或誤解,並不一定有說謊的意圖)之類字眼,而避用「種族歧視者」(racist)、說謊(lie)等字眼。儘管川普曾經說過「歐巴馬是『伊斯蘭國的創辦人』,而希拉蕊是共同創辦人」,主持人也只會澄清歐巴馬反伊斯蘭國的立場,而不會直指川普在說謊。

這種結構之下形成了有利川普的局面。這種形勢在2016年就清楚呈現。參選初期,川普的民調並不高。他宣布參選當天,民調是共和黨參選人的第9名,但他的誇張言論為他博得版面和報導量,隨著報導量增加,也提高他的民調數字。此舉如同獲得免費的新聞宣傳,甚至因為喧嘩的舉措,比其他候選人如希拉蕊獲得更多的免費新聞宣傳。因此傳統的新聞媒體報導慣例,遇到川普這種非典型的總統候選人,就如同將麥克風送到詐騙集團手上,讓他四處兜售他的謊言。

  • 2.假新聞的生產

社交網站時代,也促成了新興的假新聞跨國產業鏈。根據《報導者》2019年的報導〈助川普當選的藏鏡人,竟在北馬其頓〉(劉致昕,2019年4月23日)【1】,美國總統大選中,極右媒體將製作假新聞的業務外包到國外,包括知名的北馬其頓共和國小城偉萊斯(Veles),還有其他境外網軍之地如菲律賓、巴基斯坦、喬治亞、克羅埃西亞、印度、科索沃、阿爾巴尼亞等。報導指出北馬其頓生產的故事和新聞很多,以下是其中3例:

教宗震驚全球,支持川普擔任總統!

ISIS領袖要美國穆斯林投給希拉蕊!

希拉蕊:「我樂見像川普一樣的人參選總統,他是誠實而且無法賄賂的。」

假新聞的特性之一是澄清的速度永遠跟不上瘋傳的速度,看見澄清的人遠遠少於看見假新聞的人,在網路上一旦流傳就無法全部刪除。上引第一則假新聞的互動數高達近百萬,還讓教宗緊急召開記者會澄清;後兩則新聞在網路上的按讚、轉傳、分享也高達五十萬。

時間流轉到2020年美國總統大選,假新聞的製造已經不只有英文的,還有大量中文的假新聞存在,並且兩者之間已經匯流成為一個系統。根據台灣事實查核中心做的查核報告(編號691),紀錄出現假新聞如下: 「在美台人回饋最新消息,加州也被要求重新驗票,因為選舉局要求拿出總選票數,而最早開票完成的加州卻拿不出來,並在其他州發現大量加州選票,所以目前被要求重新計算,因此急徵驗票志工」,以及「當局注意到Gwinnett county注册選民為40万,结果投出81萬票」,最後強調選舉結果出現問題,要重新計票,「加州要重新計票,需要一些監票義工」。此則假新聞被檢測出來為虛假有幾個理由如下:

  • 一、美國並無選舉局,選務是由州和地方政府執行。
  • 二、截至11月10日下午5點截稿時間,加州選委會尚未公布正式開票結果,傳言所稱「加州被要求重新驗票」不是事實。
  • 三、傳言所提的志工,為加州橙縣徵求公民參與監票,並不是傳言所稱「因加州重新驗票,而急徵驗票志工」。
  • 四、傳言指稱喬治亞州格威娜特郡(Gwinnett county)「註冊選民為41萬,結果投出81萬」,所引述的數據錯誤,並不是事實。

另外奇怪的點也包含此文所指是「在美台人」,但是內文當中卻使用中國大陸所使用的簡體中文。但總而言之,是要宣傳2020年美國總統大選是「被民主黨灌水的被偷竊的選舉」這個謊言。

另外一則假新聞,內容為「今年下半年,因病去世的川普弟弟Robert Trump今天被發現他投票給了拜登😂😂」。此則假新聞值得注意的地方在於其圖文引述自「@CHIZMAGA」Twitter帳號的英文版推文「BREAKING: Robert Trump voted for Joe Biden.」,但實際上檢索「@CHIZMAGA」帳號,未找到該帳號發布此推文。第二,羅伯特.川普於2020年8月15日晚間逝世。而美國提前投票的時間是2020年10月24日至2020年11月1日。此時羅伯特.川普已經過世,不可能投票。第三,這則沒有來源的推特文,卻被中國大陸的微博帳號流傳。顯示英文的假新聞已經和中文的假新聞匯流在一起,共同影響英文使用者和中文使用者。

 當前的影像造假技術已經突飛猛進,幾可亂真,更使假新聞具有煽動性和渲染力。2020年11月14日社群平台開始流傳多張照片,照片為遊行空拍照,並指稱是2020年11月14日華府遊行。社群貼文訊息指稱:「他的眼淚震撼了我。如果你長期感受被壓抑,突然有人,即便他是為自家或是看不慣,向施壓者做一些事說一些話,讓你從旁獲得舒壓感,你怎能對這個人無感,你怎能對他不動容?從來沒有比這次更關心外國的選舉,從來沒有比這次更掛心外國的選舉。當知道支持者將在華盛頓特區為他舉行百萬人站出來的遊行,這位狂人與梟雄流下了眼淚,這是我見過最震撼人心的眼淚……」

查核的結果指出支持川普的民眾確實於2020年11月14日,曾於華府市中心遊行,該活動名稱為「百萬MAGA遊行」(Million MAGA March)。但是當中只有一張照片是真的來自當天遊行。其他都取自其他的活動照片,包括2016年6月22日,NBA總冠軍隊伍克里夫蘭騎士隊,回到克里夫蘭主場城市,舉辦冠軍封王遊行活動的照片。2019年美國職籃NBA總冠軍多倫多暴龍隊,在多倫多舉辦的封王遊行活動。甚至還有一張來自2009年美國總統歐巴馬就職典禮的照片。

至於川普的落淚照片,則是2020年7月15日《法新社》記者於白宮拍攝。原始照片中,川普的眼白並沒有變紅,也並無眼淚。網路上眾多的圖庫,以及各種以假亂真的修圖技巧,都使得這些假新聞的容易剽竊和捏造出訊息,例如這則假新聞透過人山人海的照片,除了讓讀者誤以為川普有超級多的支持者參加遊行外,也批評台灣媒體對川普不公平。並且將台灣主流媒體等同於香港特區政府對香港媒體的打壓。此則假新聞容易吸引厭惡中共,同情香港、台灣、新疆處境的華人。而煽情的落淚照,則再度營造川普直率、真性情的一面,換言之,也是一種合理化他經常出言不實的手法。

還有一則假新聞自2020年11月20日起,在社群網站與通訊群組流傳,賀錦麗的一張照片,搭配簡體文字訊息宣稱:

民主黨副總統候選人Kamala Harris在演講時點燃大麻,告訴公眾她是長期癮君子,承諾一定會讓吸毒販毒在全美合法化。簡直一副不搞垮美利堅,她誓不罷休的態度,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這張照片同樣取自主流媒體《美聯社》,照片是2015年1月30日,賀錦麗擔任加州總檢察官,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法學評論研討會的演講照片。通過修圖,在她的手上加上一根燃燒中的大麻。此則假新聞值得注意的是,也同時用繁體中文版本進行流傳。而其塑造的訊息,顯然可以針對意識形態保守的華人,營造民主黨過於放任、自由、開放,不利孩子教育的敵意態度。這種出於保守價值對川普的支持,可以擴大扣連(articulate)到其它的態度,包括對民主黨的LGBTQ政策、中性廁所政策、支持弱勢族群的教育政策、移民政策和稅收政策等等。

三、同溫層效應

據估計美國有500萬華裔,而他們儘管身在美國,最主要使用的媒體卻依舊來自原鄉、且因審查而惡名昭彰的微信(WeChat)。主要原因是微信是一個集多功能於一體的工具,用戶可以發短訊、分享照片和影片、閱讀新聞、支付,甚至發送虛擬紅包,這是中國過年的傳統。所以如果身在美國,要想和在中國大陸的親朋好友、事業夥伴維持聯繫,因為中國政府防火牆的關係,除了微信幾乎沒有其他的選擇。

除了和在中國大陸的親友聯繫之外,美國的主流媒體也不會特別關注華裔美人。因此弔詭的事情是,微信成為了解他們身處的美國社會最主要的新聞來源。也因此,儘管身處美國,這些華裔美人卻身處於微信圈起來的濃重同溫層中,在當中他們分享生活、情感、八卦、新聞和政治判斷。

但是在微信上面流動的新聞與資訊來源,其消息來源的可信度、多元化程度都相當有問題。微信上吸引關注最多的敘事往往將華裔美國人與其他少數族裔群體對立起來,中國人被描繪成霸凌和歧視的受害者。例如2016年,微信群動員數以千計的華裔走上美國街頭,抗議紐約市華裔警察彼得.梁 (Peter Liang)在殺死黑人阿凱.格利(Akai Gurley)案中被判過失殺人罪。他們關注的不是警察濫用國家暴力殺害黑人,反而認為華人警察也應該比照白人警察的「特殊待遇」,「同樣」獲得輕罪的機會。同樣,另一個最容易挑動華裔美人神經的議題就是孩子的教育問題。美國政府為了給弱勢族群孩子公平教育機會的措施,透過微信群的誇大、謠言散布,反而成為討好西班牙裔、黑人的措施,損害了勤勉的華裔學生就學權利的不平等政策。在這些指控高中和大學招生歧視亞裔美國申請人的活動中,微信發揮了重要的組織作用(Hong, Nicole, 2020.10.9)【2】。

美國哥倫比亞大學Tow數位新聞中心在2017年發表一份研究報告,79%的人在聊天群裡讀取政治新聞,71%的用戶參加了超過100人的聊天群。微信群成為華裔美人了解他們生活環境的主要甚至唯一消息來源。這份報告關注微信中的錯誤訊息和不實消息如何在美國華人圈中傳播。研究發現,美國華人微信圈更多關注平權行動(對華人是否公平)、人口數據以及非法移民問題,而不是就業、經濟和健保這樣的話題。由於當地新聞對華人關注的某些事件缺乏報道,與此有關的不實訊息在微信中愈傳愈烈,非常典型的例子就是聳人聽聞的「殺一個中國人,換一張綠卡」的假消息(〈「只能微信,不能全信」微信成為美國華人假新聞溫床〉,2018年04月25日)【3】,也再次強化中國人是受害者的心態。

研究也發現,微信圈子裏面保守派更活躍,導致來自右翼的英語媒體的訊息可獲得更廣泛的推動力。其它還有與美國華人有關的,被政治化的移民社區熱點話題。比如無證移民Haissam Massalkhy在加州開車撞死華裔公民邵琪的事件。在華人微信圈中,Massalkhy被謠傳是為了留在美國而蓄意撞人,而法庭判其兩年徒刑是因為受害者是華人而輕判。該報告認為微信是散播假新聞的樂土,而且私人網絡的傳播方式也讓微信假新聞遍地開花。

華裔美人在日常生活中高度依賴使用微信,形成一個濃厚的同溫層。同時過濾泡泡(filtering bubble)的效應,使他們看不到不同的觀點或資訊,造成認知過於單向,並且持續甚至越發強化既有的意識形態思維。例如強烈的將自身視為受害者的心態,使其出現要求輕判華人警察殺死黑人的組織行為,而這種態度就會繼續延續,使他們對於Black Lives Matter運動,以嘲弄的口吻稱為「黑命貴」。不管是出於保守意識形態價值而支持川普(厭惡中性廁所、LGBTQ權利等)、或是相信川普是抵抗邪惡中共的流亡者,都身處於以微信為主的社交媒體同溫層和過濾泡泡中,持續強化自身既有的想法,並與同伴互相取暖,致使再誇張的假新聞都獲得立命之地。

【註釋】

  1.   劉致昕(2019年4月23日),〈助川普當選的藏鏡人,竟在北馬其頓——深入全球假新聞之都,看「境外網軍」是如何煉成的?〉,《報導者》,取自https://www.twreporter.org/a/cyberwarfare-units- disinformation-fake-news-north-macedonia
  2.   Hong, Nicole. (2020.10.9). WeChat, wild rumors and all, is their lifeline. Washington may end that. The New York Times. Received from https://www.nytimes.com/2020/10/05/nyregion/us-wechat-ban.html?_ga=2.82381846.1025978222.1612902998-1156482387.1599779886
  3.   〈「只能微信,不能全信」微信成為美國華人假新聞溫床〉,(2018年04月25日)。《德國之聲》。取自https://www.storm.mg/article/429158


戴瑜慧,國立交通大學傳播與科技系副教授。研究領域橫跨傳播政治經濟學與文化行動,曾獲公民新聞獎,並與遊民共同策辦六次攝影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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