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亦舒、香港众生、八九年、文明社会的太平犬、艳星与“放弃自我”
亦舒书摘:
“百多年前北美洲篷车队西征,霸占红印第安人土地,据说只要策骑骋驰,日落之前所到范围,都属于该人,不费分文。
许多女子嫁得好,像取到大国护照的侨民,浑忘祖籍,冷眼看原居地兴衰,有什么不妥,啧啧连声,无关痛痒,如此凉薄,哪里行得通,娘家若果真的沦落,哪里还叫夫家亲友看得起。”
记得亦舒书中曾说办了移民的,每过一段时间,会抽空看一下香港陆沉了没有。以及一位移民说:“他们都说我移民早很幸运,可是只有我知道,移民这几年失去的名与利,用了几倍时间也追不回来。”
嗯,只要有空位,当然会有人升上去,不论其是否趁职合格,就算你是优等人材,也不能将整个局面挽回到最初,就象追不上的公交车,错过了就要认。
香港移民后又回来的那位精英的感慨,想必北上广的精英也会有类似的感受。
当红不让。然后,好景不再。没有谁能知道自己选择对错,当答案呈现,已经没有再选的权利。因为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负累或包袱。
豆瓣上某人说,在60-70年之间移民走的是中国文人的精华,剩下的便一代不如一代,不知道他这话是自恋、炫耀还是怎样。
联想起高考的时候,差生们人心惶惶,眼看普通班上凡是聪明点的学生都转去优等班了,他们想:学校对我们等于放弃,要不,让家长去送个礼,转到优等班去?
那种待屠宰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肯定有人会拼命送钱找关系让孩子得到更好的高考资源,因为全家人都会沉浸在挫折感中不可自拨:自问哪里不如人,为什么别人就顺风顺水。
但是十年过去后又怎样?上了名牌大学的未必混得好,当时那种泰山压顶的恐惧,纯粹是欺负人年少无知罢了,而且时代在变,中状元并不是唯一的成功捷径。
社交网站去年有一段:“香港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最新的抗體研究發現,接種兩針復必泰(BioNTech)的平均抗體水平較兩針科興者高約9倍。”
BioNTech是中国上海和德国美因茨联合出品的疫苗 。一年后的今天来看这段话会觉得有点不对劲。[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 (FDA) 已就摩德纳和辉瑞 / BioNTech 疫苗的最新副作用发出警告。FDA称,这些药物会导致患上一些心脏病,如 心肌炎和心包炎(心脏周围组织的炎症)。]但是在当时,一定会成功地引起公众的焦虑。
回到前头,从香港移民走的人的心态,再比较下今日香港的“说法”。
谁代表香港?
有人说,香港可爱,反修例是为了保护“可爱”不被污染。但事实上,香港回归后,洋媒就说香港已死。尤其金融风暴期间,香港媒体转达洋媒观点,向观众灌输“这里没希望了,死胡同”。当时曾有港人著文批评这种不加评判照抄的香港新闻。当时最需要的应该是上下同心奋斗以走出经济危机,而不是躺下来说:“死就死吧。经济学家都说香港无法挽救了。”
关于八九年的广场事件,亦舒写过两本书。一本书中提高官之女逃难以及香港记者亲赴现场记录一切,另一本书写看到广场视频后,港人有移民潮,某一户人家因此分崩离析,但后来修补裂痕的故事。
香港人并不是一个整体,贫富有别,诉求各异。能移民的条件好的人,有的人会把自己放在云端,高高在上。某人说我爱人类,但却不爱具体的人。若不能爱具体的人,如何能爱人类?
你说你爱香港,那你爱的到底是哪一些?哪个部分?如果爱香港必须要附加恨什么作为条件,这份爱难道不会扭曲吗?
亦舒的书,至少是在努力去爱具体的香港。
作家不需要是个完人,只要他或她所传达的,能令这个世界更美好就行了,能令这个世界美好并不是要给它化妆,而是要沟通彼此的境况与感受,弥合分歧。按美国的态度,就是以本伤人,用权力财富可以把一切不顺眼的辗平,金庸办传媒的宗旨则是要传达这个世界各种事实与事理,采撷人世间值得了解与铭记的部分,以改善、纠偏,不火上浇油,助长仇恨。
洋杂志中,一艳星接受采访,提及SEX拍摄,她说:很难受。不管对方多性感可爱,还是愿意跟男友 SEX,而不是和他演这出戏。
而在现实中,已经移民的劝别人移民时总是说:“我现在的生活恨不能分享给你。那里是高一级的文明,宁为太平犬。”
的确,那是“完美”的生活,但一份完美的生活,恰如艳星在拍SEX时遇到的美男子一样,即使对方再完美,也不可能绝对地放弃自我去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