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不是自白

西西來到我的學校，她在學校下山的斜坡等著我，我遠遠就看到她，但是我當作沒看到的擦身而過。

「莎莫！」西西邊叫著我的名字邊揮手，我一樣充耳不聞，視而不見的往前走。

「莎莫⋯」她跑上前拉住我的包包。

「妳有什麼事嗎？」我不耐煩的說。

「妳聽我解釋好嗎？」西西小聲地說。

「西西，妳該解釋和道歉的對象從來不是我，好嗎？」我將她的手移開我的包包，試圖繼續往前走。

「我知道！我知道我該和艾莎說，可是，我沒有勇氣⋯」西西的聲音帶點愧疚。

「沒有勇氣？所以妳來找我是要我替妳說嗎？」我開始有點生氣。

「不是，不是，我只是希望妳能明白我，就像妳明白艾莎一樣。」她的眼神帶著哀求。

「等等，妳說的是中文嗎？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妳要是中文表達不好，妳可以說英文。」我聲音漸漸變大聲。

「我不是那個意思⋯」西西低下頭，開始啜泣。

以我的個性，我看到朋友這樣，我就會同情心氾濫，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西西的言語和行為讓我莫名的火大。

「西西，該和誰說什麼做什麼，妳要自己去做，尤其是這些事之後，妳更應該好好的和當事人道歉，將心比心！」我口氣不耐的說著。

「等妳和艾莎說清楚了，再來談以後該怎麼相處吧！我能說的就這樣了！」我丟下這句話後就轉身離開，西西只是在原地一樣低著頭，沒有再跟上來，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在公車上，我一路想著所有的事，我不曉得西西現在的想法，也不曉得她會不會去和艾莎說清楚，我只知道，如果一個人真的把一個人放在心上，無論多大的誤會或是過錯，一定都會想辦法彌補，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莎莫，西西今天說要找我說話，妳可以陪我去嗎？」艾莎在電話那頭對著我說。

「她有說她要和妳說什麼嗎？」我沒提起西西來找我的事。

「沒有⋯就說要把事情說開。」艾莎有點遲疑地說。

「那妳覺得呢？」我問她。

「妳想聽她說什麼嗎？或是還想要她這個朋友嗎？」我看艾莎沒有回答，於是接著問她。

「說開比較好，對吧？！」艾莎乾笑的問我。

「我不知道她在妳心裡的位置在哪裡，但是妳當初願意把秘密告訴她，也是真心把她當好朋友對吧？」我問。

「嗯，我那時候剛來溫哥華，認識她我覺得很有安全感，畢竟我英文不好，這裡也不熟⋯。」艾莎緩緩的說著。

「嗯⋯那妳就給她一次機會吧！看看她想對妳說些什麼！」我這樣回答著。

「嗯！好！」艾莎回答的聲音帶點膽怯。

「妳們約在哪裡跟我說，我從家裡出發，在那裡跟妳們碰面！」我對艾莎說。

「沒事的！」我試圖安撫艾莎。

在一家珍珠奶茶店，我們三個人坐下來，卻沒人開口說一句話。

「西西，妳要說什麼就說吧！」我吸了一口珍奶，邊咬著珍珠邊說。

「嗯⋯」西西原本低著的頭突然抬起看著我。

「艾莎⋯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做，不該中傷妳，妳那麼信任我⋯」西西才開口就掉了眼淚。

「西西，妳不要哭啊！我今天就是想說開，說開就好了！」艾莎看見掉淚的西西，馬上就慌張了。

「我不是故意的⋯」西西邊哭邊說。

「我知道我知道！妳別哭了！」艾莎抽了好幾張紙巾給西西。

「妳能原諒我嗎？」西西淚眼婆娑的看著艾莎說。

「我⋯」艾莎被西西弄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就只是在旁邊喝著奶茶，靜靜的看著。

「妳還怪我，對不對？」西西的哭聲變大，旁邊有些人已經轉頭過來看。

「不是，我⋯我⋯」艾莎被西西的眼淚逼到了無法回答。

「妳為什麼不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西西聲音大到許多人在旁邊竊竊私語。

「我，我沒有，我不是⋯」艾莎突然被放到加害者的位置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嗚⋯」西西崩潰大哭，艾莎被她的舉動嚇到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服務生也過來問我們發生什麼事。

「夠了！不要哭了！」我控制著脾氣說著。

「我已經道歉了，艾莎還是不肯原諒我，我不是故意做那些事的！不是有意傷害她的！」西西依然邊哭邊說。

「⋯」艾莎像是個罪人一樣坐在旁邊，魂魄都像丟掉了。

「我說了！別哭了！」我的聲音變大，然後面無表情地看著西西。

「艾莎，妳去外面抽根煙冷靜一下！我和西西說一下話！」我轉頭對艾莎說，並把外套遞給她。

「嗯⋯」艾莎點點頭，起身向門口走去，每走一步，店裡面的人都對艾莎竊竊私語。

「哭完了沒？！」我看艾莎完全走出門口後，對著西西說。

「我只是想好好道歉⋯嗚⋯」西西啜泣地說。

「道歉？！從頭到尾我沒聽到對不起三個字，我只聽到妳在推卸責任，然後讓艾莎有罪惡感。」我聲音變得大聲。

「我不是⋯」西西小聲地說。

「什麼叫做不是故意，什麼叫做不是有意傷害她？妳當初在散播那些話的時候，妳就是故意的，妳就是有意的，不是嗎？」我生氣的說。

「妳一句道歉都沒說，一味地只要艾莎原諒妳，妳有沒有搞錯立場？有沒有搞清楚狀況？」西西沒有說話，我只是一直對她說著。

「妳要跟她道歉，要說開，要她原諒妳，妳就要真心，而不是用這種方式來達到目的，我不知道妳今天找她是真的要來自白道歉，還是來狡辯洗白。」我繼續說著，西西又是低著頭不說話。

「人都是互相的，如果今天我編了那些流言蜚語詆毀妳，還用妳這種方式來道歉，是妳妳會接受嗎？妳願意嗎？」我對西西一直低頭不語感到更加火大。

我和西西的氣氛降到了冰點，空氣都要凝結了，我沒再開口，西西也是一直低著頭，旁邊的人們一樣像看戲一般的悄悄說話，然後艾莎走了進來，她沒有坐下，也沒有脫下外套，站在桌子旁邊看著我們。

「我們走吧！」艾莎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妳不和她說了？」我看著艾莎問。

「我想了想，我覺得沒什麼好說的！」艾莎嘆了口氣後說著，西西抬頭看著她，表情有些驚訝。

「也是！」我簡短的回答，拿起外套起身準備離開這個令人無言以對「自白」戲碼。

「艾莎⋯」西西突然開口叫住了艾莎。

「妳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想聽了！無論是對不起還是原諒妳，我都不想聽也不會接受了！」艾莎看著西西說。

「妳已經拿了刀刺過我一次了，我不想再讓妳刺第二次，而且那把刀還是我自己遞給妳的，所以就到此為止吧！」艾莎冷冷地說著。

我們留下西西一個人，轉身離開了那家店。我和艾莎並肩走在路上，風冷冷的一直吹來，回家的路上，我們都沒有開口說話，就只是靜靜的在彼此身邊陪伴著。

「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吧！」到艾莎家門口時，我用手搓著艾莎的雙臂說。

「謝謝妳今天陪我去！」艾莎笑笑的說。

「謝什麼！以後這些妳都要還的！」我開玩笑的說著。

「放心！我會像妳在我身邊陪我一樣陪著妳。」艾莎突然抱緊我說。

「妳說的！別反悔，不然我會很受傷的！」我笑著說。

「絕對不會！」艾莎肯定的說著。

「好了！快回去吧！」艾莎對著我說。

「嗯！」我點點頭回答。

看著艾莎走進家門的身影，我一直很好奇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有時脆弱，有時又很堅強，有時非常猶疑，有時又冷靜無比，她面對事情總是情緒轉換很快，一開始我以為她會原諒西西，但她卻斬釘截鐵的拒絕了，面對需要做決定的時候，她總是快刀斬亂麻，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我無法像她一樣，因為我的想法總是顧慮太多，所以，我一直過得不快樂，太多的決定，我都是犧牲自己去成全其他人，我不快樂，而我的不快樂，只有艾莎看見了。

我一直在想是要照著時間順序來說，還是想到什麼寫什麼

我擔心跳著寫大家看不懂，但我會不會低估大家智商😂

所以，我就⋯隨心所欲地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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