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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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談】 故事的延伸

(编辑过)

前一篇寫了極短篇小說,雖然是悲劇結局,會引人多少唏噓,卻也有部分脫胎自現實生活,那是我人生中第一回面對生離死別,這位主角是我的四阿姨。

母親於家中排老三,和妹妹年紀相近感情甚好,脾氣也很像。這兩姊妹都不是脾性良善的姑娘,我娘倔,我四姨更倔更叛逆。據母親說,早年婚嫁還是父母作主時,這兩姐妹就是不服氣,偏偏嚮往自由戀愛。那時,媒婆帶人上門來說親,母親和四姨穿上當時最時尚的迷你裙,踩著高跟鞋,生生的從說親人家面前走過出門看電影,外公外婆又氣又急啥辦法也沒有。

四姨是找到自己喜愛的人嫁了,姨丈外表酷帥,還有著些些壞壞的模樣,應該是很多女孩傾心的類型。可婚後才知道姨丈其實嗜賭,不時曠工跑去賭博,十賭九輸,家用的錢經常不夠用,四姨為了貼補家用,除了家庭手工,也有些兼職工作,還要帶孩子。

以四姨的脾氣,當然不可能容忍,好幾回跑到圍賭場外頭吹哨子,一群賭客驚慌失措的如鳥獸奔逃,姨丈知道後,兩夫妻爭吵少不了,姨丈更幾次動手家暴。我會知道,是因為四姨曾經一氣之下跑到家裡來訴苦,父母為此氣憤不已。

父母還曾經到四姨夫妻住家探訪,我永遠記得那顯得破舊的平房,幾件老老的傢俱,斑駁的牆壁,還有一個脾氣口氣都超級壞的姨丈,讓我小時候就對他有著「壞人」的印象。

父母當時因為工作異遷,要另覓住處,便和四姨商量一同租屋而居,一來讓姨丈遠離賭博誘因,二來盯著他好好去工作,三是兩家孩子都還小,可以相互幫忙照顧。

那事情就是在我小學一年級發生。我和表弟表妹成了玩伴,大人不必太擔心我們,母親就能多花心思照顧嬰兒妹妹。姨丈好像又找到新的地方賭博,夫妻兩又起口角爭執,我在自己家的房裡聽見非常激烈的爭吵,還有東摔西碎的聲音,然後就是四姨甩門而出的聲音。

母親安撫我們小孩入眠,父親催著姨丈趕緊一起出門找人。一早醒來,母親眼眶泛紅說:「你四姨發生車禍在醫院。」但我沒想到的是,四姨是腦部激烈撞擊地面,在醫院已經宣布無法救治。

四姨的棺木停靈在外婆家,我永遠記得外婆悲痛的哭聲,也喚不回女兒。當出殯時刻到,司儀說父母必須杖打棺頭,表示已經責打早逝兒女,原諒其拋下白髮人的不孝,可外公雙眼吟淚怎麼都打不下手, 撫著棺木久久無法自己。

那場車禍有二十多萬賠償和解金,都被姨丈拿走,後續大概也被姨丈揮霍殆盡。那幾年,我只從每次回外婆家,聽到外婆泣訴擔心兩個外孫生活無依無靠,才大概拼湊出一些事,姨丈把孩子丟給祖父母養,自己在外逍遙,只有手邊沒錢才回家窩幾天,才肯安分工作。後來,姨丈身邊也出現過幾個女人,表弟表妹也因此和他們父親很疏離。

外婆過年過節都沒忘記換兩個外孫回外婆家過節,但表弟也很叛逆,甚少回外婆家,聽說表弟逃學又似乎在混幫派,這又讓外婆擔心的哭花了臉。還好後來表弟表妹都順利長大,也各有安順的工作。

這段往事,引發我有靈感寫成極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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