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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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封信給遠方的你

本文寫作於2016年十一月


那天,老同學給了訊息,說有人透過你臉書上留訊息給我。

其實不去回應或說當作不在意都行。

但是,那很像你留給我最後的訊息:「你很久沒來看我囉!」

是的,我承認自己在這兩年無暇顧及,乃至於周遭發生的許多事情都只能靜默,任著它們隨時間流去。

幾年前決定再度負笈,大概是我生命裡最後的活力,那種活力,讓我感覺到存在的必需。但其實也像是在逃避!

出社會這麼久,我喪失了很多能力。逐漸無法關心,無法建立感情,無法感覺,無法注意周遭,或許只有待在一座高牆內才能安然作息。

十多年前曾經潰堤,那像種子一般的種下了陰影,它會再度茁壯,伺機襲擊。所以忙碌之必須,只是不讓自己沉溺。作為一種極力迴避,雖然後來我們再見,但我仍沒提字句,現在我想你已然知道的。

去年三四月起,又面臨失衡的思緒,幾度下決心先行,萬般沒想先行是你。那天早晨七點多,一陣慌亂夾著驚嚇,然後在追思會上流淚送你遠行,我開始振作,因為你把我嚇醒。

然後我又開始想演戲,接了一檔演出,短暫的忙碌無暇顧及思緒。演出結束之後兩個月,失衡卻又重啟,我更加迴避人群,起伏的情緒常伴著上班時的我,誰都無法靠近。

然後又一個朋友遠去,她曾提了一袋水果來探班,看來那麼良善開心,想不透內心卻黯然如斯促著她選擇離去。注視著她睡著,眼窩周邊瘀青的臉,我哭著罵她:「好傻!」

死亡是如此巨大的存在,活著的經常忽略,一旦當它真正發生在我們身邊才驚覺到。我們窮盡一生,每日每夜都在死亡蔭谷踽踽而行,事實是我們始終不想面對其存在造成的恐懼,卻抵抗不了步伐逐漸邁進。

我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摒除了許多生活裡的必需,剩下的,除了面對死亡後的一片飄渺虛無,上個月幾乎十天無法去上班,去面對人。沒有人知悉這些事,或許你知道了,也或許真是你託人傳達了訊息。

又或許你在圖書館,默默遞到我面前一本書,讓我靜心閱讀,鬱鬱躁動的心裡失衡稍停歇。

這一年寫作寫的勤,似乎整理著那些刻意忽略的曾經,那些不上心的過去,片段片段拚湊還原,這人生到底出了甚麼問題,讓我選擇如此一個人沉溺。

不過,你放心,我還沒打算遠行。畢竟,我不想下輩子再繼續的那種循環,那些洗牌重新的想法,決然拋棄,好好在這世人拚湊完成,然後放心。

是你不放心吧?我想,你必定還掛心著許多事,即使肯定,誰也無能阻止無常變化,然若試圖引導,會否順著心意而稍稍轉向呢?恐怕我們都無能預知也無能為力著。

總之,或許你比較幸運,也或者是我無可預知著命運,繼續靜觀著世務運行,只在字裡行間逐字放下,試圖減輕萬千重量的開端,目前似乎還不錯。你想知道的是這些吧?

我恢復聽音樂的習慣了,偶而會跟著唱和,偶而又感動到哭著;我恢復寫歌的習慣了,腦海的音符跳動著。我希望某一天,可以完整地向著陽光站著,也許還要很久以後了。

最近,還能有甚麼大事嗎?人生沒有電影的那般可歌可泣的,微微的光微微的暗,不鳴不放的來來去去,拆和建的一體兩面,新和舊的更迭再生 ,你在天空之上,而我在蒼芎之下。

只是想告訴你這些,我遠方的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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