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允鉉
劉允鉉

Taiwan, Taipei 台北藝術大學劇場藝術創作研究所劇本創作組 佰拾級 在學中 外號是牛爹,改名前叫文傑。 Instagram : @trblover

因為那個引力,是你一日一日從不懈怠地灌輸的

(编辑过)
那從高中開始就是生活的一部分的事物,是無論你如何撇開眼或暫時離開,它終究在那的。在你眼角餘光,在你身旁可及。它自有一股引力,讓你無論怎麼走、怎麼遠離,都會離它越走越近。

在寫這個劇本或那一個劇本之間,我選擇了逃避。

演出是上個月的事情了,幾乎是剛好一個月之前。

但入秋之後,身邊的事情跟秋之食慾一樣,彷彿沒有止境的深淵。不是鼓起一口氣去走那鋼絲,不然就是直接在懸崖邊躺下耍廢。

不要直視深淵,會掉下去。

於是改望著天空。

年初的時候,身體裡有個渴求的聲音是「好想吹樂器,好想練團」。

好想吹音樂會。

然後透徹認知到,那從高中開始就是生活的一部分的事物,是無論你如何撇開眼或暫時離開,它終究在那的。在你眼角餘光,在你身旁可及。

它自有一股引力,讓你無論怎麼走、怎麼遠離,都會離它越走越近。

是彗星,怪不了誰。因為那個引力,是你一日一日從不懈怠地灌輸的,那已好幾個年頭,自然甩脫不掉。

走上了不同的路,回頭還能有團吹已經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無論如何是都得感恩感激耶穌指引阿彌陀佛。

識譜能力弱化太多,肌肉耐力大不如前,但幸好曲子大多都不是第一次接觸,記憶都還能用得上。

最近一些哲學理論課程的需要,不斷地回到集中營的現場。不同的哲學理論角度,還有藝術家的作品視野,使得對於集中營這個我不在場,對它應無記憶的事件,卻因為各種不同的回顧而對此一陌異之物之事的感受厚度不斷累積增厚。

《辛德勒的名單》這首曲子已演過不下數回,對電影也不陌生,大多數鏡頭也都還有印象。

但或許是那些回顧與思索的影響,延展了部分的感官,使得在吹奏《辛德勒的名單》時,有某種深切感受是和聲裡頭帶有的壓抑與無路可出。

銅管在底層的和聲前進,每一個音符都彷彿是沈重的步伐,是腳鏈或是不斷下陷的泥淖,每一步都沈重得要命。而無論怎麼走,在樂句的終止你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肩膀上沈重的壓制。

即便是休止符,但你眼前顯影的仍然是即將再臨循環反覆無有終結的苦難。

休止符結束,你再次前進,但和聲僅僅向上一度。

一直到樂曲終了,這微小的一度,就是你的全部努力。

沒有解決,沒有放下,沒有出路,甚至你無法站直身體。

就像火車已無可阻擋地啟程,但月台上排隊希望站在車門邊的辛德勒簽上豁免讓他們得以生存的隊列還好長好長。

他拼命地簽,迅速地簽,字跡快要難以辨認,但無論如何卯足全力,都終將認清,憑他一己之力,終究無法扭轉這一民族將臨的苦難。

在那些音符裡,你整個身體都共振地感同身受了。

然後你想起那個youtube影片中,吹奏到泛淚的英國管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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