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轻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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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研讀、細讀文學作品,鑽研文學翻譯,也喜歡把社會與政治當作文學作品研讀。

馬雲談人工智能AI 犯傻或裝傻的典範

(编辑过)
作為當今世界頭號平台商務巨頭阿里巴巴的創始人,馬雲的言論常常引人注目。大概也確實有很多人真心相信他很多的話包含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智慧。然而一個不爭的事實是,馬雲作為一個商人或許很精明,但作為一個思想者顯然很粗疏,很幼稚。馬雲長時間從中國大陸消隱之後重新浮現於公眾視野,大談人工智能。從那些被報導出來的話來看,他說的話都是明顯的(即很容易展示和證明的)傻話,至少是裝傻的話,而他先前的確也說過很多傻話。

中国前网路商业、金融技术业界巨头阿里巴巴的创始人马云在中国长时间消隐之后最近重新露面,成为国际媒体和中国网民热议的话题。

马云是2020年11月上海外滩金融峰会发表演说批评中国金融监管机构思想落后制度落后之后被迫消隐的。外界之所以普遍认为马云的消隐是被迫的,是因为他原先一直喜好出风头,他甚至为了出风头而不懂装懂滥竽充数瞎指挥,指挥中国的一个专业交响乐团进行了一场公开的演出。

因此,外界认为马云在发表了那通显然惹中国监管当局生气、甚至是直接惹皇帝般至高无上的领导人、中国国家主席、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生气的演说之后的消隐是被迫的。实际上,很多中国人也认为,马云迄今为止还没有被随便安上个罪名投入监狱、没收财产已经是实属万幸,早该感谢皇恩浩荡了。

马云在中国大陆长时间消隐,其间只是偶尔出传出有人在西班牙、日本、澳大利亚、泰国看到他的消息。他在中国大陆重新现身之后,国际媒体的报道多是聚焦于他的重现是否标志着习近平当局在向中国私营企业家示好以便重振给他 “亲自指挥、亲自部署” 的连续三年的无脑疫情清零政策重创的中国经济。中国国内媒体为数不多的报道则多是对他的吹捧,吹他是一个多么优秀的教师,过去是,现在还是。

但从截至目前来自中国的报道来看,马云显然不是个好教师。至少从马云此次大谈教育战略思维和人工智能来看,马云不是个好教师,而是很糊。或者,是装糊涂。我们知道,教师的职责是传道解惑而不是装糊涂完事。

眼下中国有关马云复出谈教育、谈人工智能的消息基本上全都是以下消息的转载、改写、扩充、演义:

据“云谷教育”微信公众号消息,3月27日,马云来到云谷学校,和校园长讨论了未来教育。马云表示,ChatGPT这一类技术已经对教育带来挑战,但是ChatGPT这一类技术只是AI时代的开始。我们要用人工智能去解决问题,而不是被人工智能所控制,虽然人的体力、脑力比不过机器,但机器只有“芯”,而人有“心”。他说,工业时代是知识驱动,知识的竞争;数字时代,是智慧驱动,是创造力和想象力的竞争,是领导力、担当力、责任的竞争,是独立思考的竞争。

马云大谈人工智能AI,大谈那种可以回答各种问题、可以写文章的并因此而成为世界性话题的生成式人工智能软件ChatGPT,但截至目前,中外媒体的报道和评论基本上都没有触及马云有关教育和人工智能的谈话有什么明显的问题。

其实,马云的谈话(至少就他那些被报道出来的谈话而言)问题很多,可谓比比皆是。这里不妨先从相对容易说清楚的部分说起。

马云说:工业时代是知识驱动,知识的竞争;数字时代,是智慧驱动,是创造力和想象力的竞争,是领导力、担当力、责任的竞争,是独立思考的竞争。这些话可以说至少有三方面的明显问题:

1.马云以教师的身份三番五次地如此强调竞争,很有现在中国很多中学小学教师把学生最新的考试成绩按照分数高低贴在墙上营造竞争气氛的味道,清晰地透射出他所成长的环境中的内卷思维、零和思维,丛林法则思维,落后就要挨打思维;他显然不太清楚这世界的运转不但要靠竞争,而且也要靠合作,在很多时候,无论是学术学习还是财富创造,合作比竞争更重要,至少是一样重要。

2.工业时代是知识驱动,知识的竞争;数字时代,是智慧驱动,是创造力和想象力的竞争...云云,马云这些话往好处说是以偏概全,往坏处说则是胡说八道,往不好不坏处说则是一塌糊涂。读者不妨停下来想一想,从刀耕火种到人工智能成为时髦,人类社会哪个时代不是靠知识驱动或运转的?智慧的基础或驱动是什么?领导力、担当力、独立思考的驱动又是什么?由此可知,马云对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很可能不知所云。

3.马云以他的身份和亲身经历大谈数字时代是领导力、担当力、责任的竞争,是独立思考的竞争,他的话特别富有反讽意味。我好想问他:马先生,您就是生活在数字时代, 您先前在上海外滩金融峰会发表演说批评中国金融监管机构思想落后制度落后,是以管理当铺的思维管理数字时代的金融,您当时是要展示担当力、责任和独立思考呢,还是在胡闹?

天知道假如真有人在一个安全的场合(即马云做出坦诚的回答不会使他陷入人身危险的场合)当面这么问马云,他会如何回答。

愿意讲理的人(即英语世界所谓的reasonable persons)会认为,马云当年在金融峰会发表的那番讲话展示了他的独立思考,但在当今中国,独立思考及其展示是危险的,甚至犯罪性的。因此,马云才有了后来的被迫消隐,才有众多人(很可能包括他的亲朋好友)至今仍在为他的命运提心吊胆,才有诸多外国媒体在报道他重新在中国出现的时候要补充说,“不知他这次回国是短期逗留还是长期居住”。

跟他当初被迫消隐的2020年11月的中国相比,今天的中国对独立思考的容忍度更低。马云今天对教师和学生鼓吹独立思考的重要性,这是他的智慧,是他的糊涂或装糊涂,还是他在做套陷害教师和学生、帮中共甄别有可能不利于中共政权安全的人以便进行打击和消灭?

或者,他只是在说废话,并且也知道他的听众和潜在听众(其中包括学校教师、也包括当初迫使他消隐的当权者)知道他在说不能当真、无人当真的废话吗?

以上种种情况,马云无论是属于哪一种都不能算是好教师或合格教师。

马云表示,ChatGPT这一类技术已经对教育带来挑战,但是ChatGPT这一类技术只是AI时代的开始。我们要用人工智能去解决问题,而不是被人工智能所控制,虽然人的体力、脑力比不过机器,但机器只有“芯”,而人有“心”。

从这样的报道来看,马云显然是在不懂装懂,因此持续说空话,废话,套话,对他所谈的话题没有什么认真的思考,甚至连浅薄的思考也没有。

马云似乎是不知道,机器的“芯”(包括其硬件和软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都是来自人“心”,是人心的产物,是人费心费力设计生产操控的;从这个意义说,“芯”等于“心”;至少是自十九世纪以来,人们一直担心人造的机器会有二心,会“别有用心”,会给人类带来难以预测、难以估量的伤害甚至毁灭。

随着拥有超级计算力的人工智能的发展,人们对机器失控变成怪兽的担心更为加剧。当今世界技术业界的大亨埃隆·马斯克不久前发出联署呼吁,要求暂停人工智能研发以避免给人类造成难以控制、难以挽回的伤害,这种呼吁也是着眼于机器太有可能“心术不正”(且不说眼下的人工智能的一个最大的、最实际、最实用的应用就是商业机构或独裁政府用以生产别有用心的信息误导公众以谋私)。

可以说,马云对工业文明、人工智能之类的问题以及与之相关的问题懵懵懂懂,基本上不知情。他只是傻乎乎地乱说一气。

说到这里,有读者或许会提出质疑:马云会这么傻吗?

这个问题的靠谱回答大概是:或许,我们看到的报道是不实的报道,是报道者傻乎乎并把马云也报道傻了;或者,是报道者或掌控报道的当局在下一盘一般读者看不明白的大棋。

但马云确实也常常是说傻话,犯傻,甚至傻得没边。

例如,作为一个神智正常的成年人,作为一家世界知名企业的老总,他根本就不懂音乐指挥却要滥竽充数指挥专业交响乐团公开演出,这种愚蠢可笑可谓世界级的。我们很难想象苹果公司Apple的老总库克,或特斯拉汽车公司的老总马斯克会冒充指挥家指挥一个专业的交响乐团进行公开演出。

再例如,马云先前作为阿里巴巴老总公开号召中国人要过996的生活(即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从早上9点到晚上9点,一周工作6天),声言过上996的生活是福分。他的这种傻叉号召遭到来自社会各界的抨击,包括官方媒体的抨击,可谓傻得可以。

再例如,他先前接受香港英文《南华早报》记者采访,声言1989年6月中共当局决策者决定出动军队镇压、屠杀和平示威者是正确的决策。在这种言论见诸报端,受到来自各方的强烈谴责之后,他再否认,说是人家记者报道错了。但人家记者亮出了采访录音,使他无法继续否认。他由此展示出他不但傻,而且还坏,又傻又坏。

从马云的过往记录来看,他时常说话乱说一气,对自己说的话也不知所云,说傻话。因此,他在人工智能这样的时髦话题上说傻话也是完全可能的,不应当令人感到意外。

无论马云是真傻还是装傻,他都算不得一个好教师,也算不得是一个有智慧的人。智慧是有伦理道德维度的。一个无知无耻无德的人不可能是一个有智慧的人。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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