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轻海峡
津轻海峡

喜歡研讀、細讀文學作品,鑽研文學翻譯,也喜歡把社會與政治當作文學作品研讀。

說理·謾罵·語言的藝術

(编辑过)
先前發表拙文《討論中文維基百科·富有喜感·指鹿為馬》,看標題顧名思義,是關於網路百科全書中文維基百科的討論以及討論所呈現的戲劇性的。拙文的發表引發了更多的戲劇性,使相關的討論進入了貨真價實的超有趣的藝術境界。

在网路上或在任何场合发言,要想话语得体,无论是认真讨论问题,还是破口骂人,总是需要艺术。

认真讨论问题需要艺术容易理解,但骂人怎么也可以是说话得体,而且也需要艺术甚至就是艺术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必须牵涉语言的基本性质或功用了。这话题即使是简略地说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大致说清楚的。但我们在这里还是不妨冒一些过于简单化的风险说一说。

简单地说,人类是一种最擅长操控语言(而且把操控语言当作专门学问来研究)的动物;语言的最初的、最重要的功用之一就是诅咒(即力图通过语言的力量来给对方造成物理性的伤害)。诅咒于是就这样跟巫术、艺术、修辞术联系起来。

进一步简单地说,骂人属于诅咒和巫术;艺术则是人类最古老的学问巫术的自然发展。就力图通过语言的力量来塑造某种现实、达到某种效果而言,修辞术也属于艺术,其老祖宗也是巫术。

再进一步简单地说,既然是术(art)就必然会有精湛和粗疏之分,好看与不好看之分。在中国大陆传说中的东北或其他某地域/省份的可以站在街口骂人三天或半天说话不带重样的厉害媳妇都是货真价实的艺术家。

说能这样骂人的媳妇是语言艺术家绝非讽刺。骂人的艺术之为语言艺术是毫无疑义的。它包括语言的功效(恶毒程度)、语言的娱乐(搞笑程度)、语言的丰富(花样多变)、语言的持续性(能一来一大串形成一种气势),等等、等等。

说起语言艺术,就不能不提毫无争议的世界级语言艺术大师莎士比亚也是这样的艺术家,莎翁诅咒人、骂人的语言花样之多、毒舌之毒绝对超一流。莎士比亚的骂人语言也是莎翁研究当中的一支,一部分。

从巫术到艺术的大背景说完,现在言归正传。

我先前发表谈中文维基百科问题得文章并荣幸地得到鬼撞墙@smog_again(又名MsTong@mstong)的留言评论。我对鬼撞墙评论中的某些说法有异议,并以尽力说理和礼貌的方式表达了我的异议。

鬼撞墙选择对我在异议中提出的诸多问题置之不理,而是对我进行谩骂和诅咒,从而一举把本来大有可能是沉闷的往来回复提升至艺术境界。鬼撞墙的这一自选语言操作让我感到十分欣喜。在这种情况下,为了礼貌,我别无选择,只能以艺术的语言来应对鬼撞墙的艺术的语言。鬼撞墙与我的艺术性对话记录贴在下面。

我与鬼撞墙到底是哪个语言艺术更精湛(即语言玩得更好,显得更理智,更成熟,更好玩,更恶毒,更损人,更技高一筹)还需要看客做出结论。但我要衷心感谢鬼撞墙给我提供了操练语言艺术的机会。

语言艺术跟其他艺术一样,要想玩得好玩得溜,是需要持续的操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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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撞墙@smog_again

津老不要这么看不起中文wiki(维基),至少那上面“失独老人”这个词条的内容还是符合你心目中的“真相”的嘛,哈哈哈哈!

装什么装呢,你们这些人权爱好者还不是跟共匪五毛狗一样爱立场胜过爱真相。话说共匪当年打江山的时候也跟你们这些人一样热爱“民主自由”和“人权”呢。其实你跟市长是同道中人,只是你们没有意识到而已。

再啰唆一句,作为一个跟津老和(过去常常为中共独裁政权辩护的Matters网名为汉堡王市长的)市长都交过手的人,我还发现,你们俩连跟人辩论的方式都是如出一辙。

作为你们俩共同的敌人,我今天就来当个和事佬。听我一句劝,你们俩就不要打嘴仗了,从今以后做好朋友吧。

津轻海峡@tsugaru_strait

亲爱的,您真是鬼撞墙呐。

先前我给您回复,真的是尽力客气,没好意思指出你不懂装懂,明明不懂语言学的ABC,还是靠着一知半解、道听途说和糊里糊涂的资料搜集假装懂,结果把【langue】和【parole】混为一谈。

我之所以对您客气,不指出您的十分扎眼的错误,完全是为了我自己的面子。因为我不愿意被人认为是一个居高临下、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的人。因此,我就没有指出您的丢人现眼的不懂装懂,而是以客气的口吻跟您就别的话题对话。

但看来您真的是不学无术又感觉良好的心态实在是太重了,逼得我现在不得不跟您实话实说。(哎,我苦心经营的大度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的人设就这么毁了,好可惜呀。)

再顺便说一句,津老跟市长分别是什么人,其知识水平,言说能力、教养风度、价值观差异有多大,但凡文化水平在小学三年级以上的读者(无论是在台湾海峡哪一边)都看得很清楚,我不必多言。您在这种黑白分明的事情上都能如此糊涂,也确实是显示您糊涂得不可救药呐。

又,但凡您有点起码的sense和脸皮,看到我给您的非常客气的回应,就早该钻地缝了。您的不学无术的样子实在是太显眼,太丢人了。我对您非常客气,但我的客气反衬出您的惊人的无知(这不是我故意的,我是实在没有办法)。

如今面对我指出的种种问题,您除了诉诸谩骂和蛮不讲理之外,毫无应对能力。说实话,我要是想玩,完全可以接过您的球来逗您玩,玩弄您,跟您说:亲爱的,就算是我是一个失独老人,有您这么一个好玩的玩具玩一玩不是也足以解闷娱乐嘛。

亲爱的,由此可知,您太幼稚了,说话太没数,太不知深浅了。唉~

怪可怜的,您呐。啧啧啧。

鬼撞墙@smog_again

看津老讲“愿意讲理的人”和“装傻”和“好教师”,总觉得有些搞笑,哈哈哈哈!就像看到津老热爱的造假大师易富贤一本正经地批评共匪造假却从不承认他自己造假,就像看到习猪头一本正经地谈民主自由。

津轻海峡@tsugaru_strait

亲爱的鬼撞墙啊,你整天唠唠叨叨,开口闭口就是易富贤造假,造假,造假,造假,...中国有人口危机是造假。

哎,亲爱的,这全世界的人都在造假,只有你高瞻远瞩看出中国没有未富先老的人口危机,没有老无所养的危机。亲爱的,你这是有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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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MsTong@mstong与鄙人最初往来过招的记录

MsTong@mstong

語言是存在的直接現實。《1984》裏面特意塑造的新詞(Newspeak)直接揭示了這個美麗新世界的存在。維基百科的淪陷如此看來就是題中應有之義。用左翼思想家習慣的説法,這恰恰是迫使英語霸權淪落的利器。大夥兒都說Newspeak了多好,美麗新世界不費吹灰之力就誕生了。

看看墻内網絡歡樂的Newspeak到處汎濫,漫過深圳河漫過臺海,以至於維基的所有標題都換上簡體字標識。臺港人當然不可能有能力改變這個力量懸殊的局面。你剛剛改過來,成百上千的中國寫手馬上給你改回去。久之誰都會懶得再過問了。結局如何?看來邪不勝正這種説法,衹是善良人的一廂情願。

歷史告訴人們,邪惡通常都能勝過正義。這纔是基督教人性惡說的現實意義。劣幣永遠能勝過良幣纔是我們每天都不得不面對的無奈啊。對個體人而言,掌握一門乃至於多門外語恐怕是貧賤不能移民時不得不掌握的現實替代品。文革年代苦讀外文的卑微目的之一,就是探究那些遭到刪節的内容到底是什麽東東。唉,可以看英文版維基的話,華語版就衹好隨他去了吧?

津轻海峡@tsugaru_strait

谢谢评论。我有一点不同意见,这就是,这里的关键问题是(中国共产)党的无处不在的手控制表达自由,而这跟简体字或正体字(繁体字)没有任何关系。要知道,现在党在香港办的报纸就是用正体字(繁体字)整天在进行newspeak言说呐。

又,我也对您所谓的【語言是存在的直接現實】有异议。我学过一点普通语言学。普通语言学告诉我,语言充其量只是存在的折射,而且是任意的、间接的折射,语言跟存在没有直接的对应。你看到的一种四条腿的动物,你认为它该叫狗,英语世界的人却叫它【盗哥/dog】,法语世界的人叫它【仙/chien】,日语世界的人叫它【易怒/inu】。

MsTong@mstong

尊駕這裏所説的應該是「言語(langue, or parole, a system of forms and conventions used for communication in a community, / 個別言語のことで、英語・フランス語・日本語などのこと)」而非概括意義上的「語言」,例如說「人是語言生物」,就是汎指所有不同族群儘管使用不同言語卻都同屬這種語言生物。語言跟存在的對應關係是哲學命題。簡單説吧,所有存在未能以語言定義命名時即爲不「存在」。

上主說要有光。就是為「光」定義,使之成爲與「暗」對立的存在。這跟老子所謂的無中生有是一樣的。「有」就是得到認知的「存在」。不能認知的即為「無」。所以所謂無中生有衹是一個認知過程。順便提一下,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若加以除魅,其實衹是認知過程從一維二維至三維的發展。在愛因斯坦將時間維度引入認知領域之前,人衹能認知三維空間,是爲「萬物」的存在。

至於簡繁之間不必太過計較正如尊駕所言,用任一體裁書寫,都可以書寫内容完全不同的意思。這就是我寧可用華語來統稱不同字體的原因。newspeak應該是指同一言語之内的革新改造,借此來構造完成美麗新世界所特定的價值體系。之所以將外語能力視作移民的可能途徑,恰恰就是因爲外語逾越了某種「言語」的藩籬束縛,藉此來闖入真正異己的空間中去。

津轻海峡@tsugaru_strait

再次感谢您的回应和认真的讨论。您的回应很有趣,牵涉很多头绪和问题。但我想我可以给您一个简单的(也可能是过于简单的over-simplified)回应——您似乎在这里主张的语言至上论(即可以通过改换语言环境而获得更好的生存条件的理论)实际上是一种虚妄。

因为我们知道,过去有人用您所喜爱的英语成功地伸张并维护奴隶制,今天美国或其他国家则有人用英语强烈主张白人至上论,甚至有人用英语发表声明要射杀华人这种低劣种族。

由此可知,无论是英语还是您所喜欢的任何其他外语都不会解决这里的拙文所讨论的政治问题。顺便说一句,在英语国家,您当然知道中共派出的使节或代言人是用英语来发表中共独裁有理的言说。

又,我在上面说过你的回应牵涉很多有趣的头绪和问题,在这里想仅就其中的两个发表一点我的意见。我要先声明我不是要跟您找茬,挑刺、或惹您生气,我只是想讨论问题。

1.您说,"在愛因斯坦將時間維度引入認知領域之前,人衹能認知三維空間",窃以为您这话显然说错了,因为我们知道人类在几千年前,在有文字记载的文明开始之前就有了时间/历史/速度的概念,因此就能认识四维空间了。到了古希腊时代,人类已经对四维空间有了非常精巧的解说/申说。当然,那时候人们还没有用“四维空间”这种说法。

2. “newspeak應該是指同一言語之内的革新改造,借此來構造完成美麗新世界所特定的價值體系”,对您的这种说法我也有意见,这就是,newspeak并非同一言語之内的革新改造,而是一种政治流氓行为;也就是说,它不是一种语言现象,而是一种政治现象,恰如“指鹿为马”是政治现象而不是语言现象,因为无论是主动耍流氓指鹿为马的人,还是被迫指鹿为马的人都知道鹿还是鹿,马还是马,他们只是为了政治的理由而不是语言的理由指鹿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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