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北
王燕北

从道人生都是梦,梦中欢笑亦胜愁。初来乍到,想找一个可以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写字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关照。 ​​​​

小說連載 蘭台笑 | 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上)

大家是不是很久沒有見到一些人了?嗯,誰呢?

就算才入平陽,就算街上擠滿了打算上元觀燈的人群,白澤也永遠有辦法找到最舒適的住處,就好像酒樓皆滿難為的不過是江子蔭和淩之秋這樣的少年豪客。

和只有兩個客人的大酒樓比起來,一個清幽雅致的別院似乎就算不得什麽了。唐七走進別院的時候,難免想起了幾個月前作弄吳孟堯。白澤見她臉色柔和,知道她心意,不由笑問:「你如何知道我追上來了?」

唐七微笑道:「鵝脯。」

白澤哈哈大笑,晚間果然有一道風糟鵝脯。

第二天直到午後,唐七迷迷糊糊才醒過來。還在發楞,就聽見吵嚷聲。

聲音最大的仍然是江子蔭:「什麽?不知道姓白的去哪裏了?唐爺也不能見我們?你是哄我們吧?到底誰能做主?」

還有淩之秋的聲音:「管家,我們並非要鬧事,實在是有急事要向兩位大俠稟報。」「是啊,是啊,真的萬分緊急。」「再耽擱就來不及了……」「真的,真的,萬分緊急。」

天下的事情,從來不如人願,這也是無可奈何。

唐七隨手拉過外衫披在身上,正要勉力起身出去看看,只聽一陣腳步聲急促,那幾個少年人想是推開了門口的小廝,直闖了進來。

院子不大,幾個人一進來就大叫道:「唐爺,唐爺你在哪裏?」「還請唐爺相助!」

幾個人正在大喊,只聽幾聲簫聲嗚嗚咽咽響了幾聲,就仿佛有人說「且來,且來」。幾個人順著簫聲一路穿過正院,轉過假山,只見那姓唐的少年隨意披了一件黑裘,靠坐在廊下。一頭漆黑的長發垂落肩頭,襯得一張臉就如白玉一般,神色間頗有倦意。

淩之秋心裏就起了幾分悔意,一拽江子蔭的袖子,搶先說道:「唐爺,我們是來找白大哥的。那日那道人已到了平陽,我們適才在東市見到他,他背上,是萬堂主的鋼鞭,恐怕萬堂主已經遭了他的毒手。我們幾個人自忖不是他的對手,特意來找白大哥助拳。」

江子蔭正待插嘴,淩之秋狠狠掐了他一把,續道:「還請唐爺告知白大哥在哪裏,我們自去尋他。」江子蔭一巴掌打掉他的手:「你掐我幹嘛?」又怒道:「找姓白的幹嘛?他點個穴道都點不好,來了也是誤事!」

淩之秋又是狠狠拉住他,勉強笑道:「白大哥武功高強,只要他肯出馬,必可以拿住那道人。」

唐七搖頭道:「若是他在附近,聽到簫聲應該已經趕回。你們且在此處略等,等他回來你們再說與他知曉。」說著反手將一柄極美的金鑲玉的長簫插入後領,緩緩站起身來。

江子蔭急道:「怎麽?你不幫我們?」

卻見那姓唐的少年步子一頓,目光在幾人身上一轉,微微帶笑問道:「我為何要幫你們?」她這次受傷之後十數日內力難以為繼,舊毒壓製不住,順著經脈早已竄入周身大穴。最近這兩三個月她每日倒有大半日驅動內力療毒,只是內力仍然滯澀,神思倦怠之際性子也就越發疏狂。見這幾個少年人膽大妄為,若是往日少不得略加敷衍,今日索性問了出來。

江子蔭道:「自然,自然是因為七哥你向來行俠仗義……你,你武藝高強,只要你肯出手,必能拿下他。」

唐七笑了一笑:「是了,因我武藝高,就有求必應。我數次讓你回家,你既不聽我話,我還非要幫你……這是何道理?」這一笑,笑得甚是疏落,邊笑邊一拂衣袖,轉身去了。眾少年眼睜睜看著他走得腳步零落,才走了幾步腳似乎一晃。淩之秋正要搶上去扶,卻見他一伸手,已經扶住了廊柱。

他似乎定了定神,又咳嗽了兩聲,這才繼續向前走去。他一扶之間黑裘驀然從右肩滑落,淩之秋一眼看到他瘦骨嶙峋的脊背,心中不由大悔,連忙急叫道:「七哥可是傷勢未愈?我身上帶了靈藥,不知可有用處?」他浣山宗的祖師淩遠道原是杏林聖手,浣山宗的靈藥向來聲名赫赫。他念頭急轉,已想了三五樣對癥的出來,卻見唐七腳步連停也未停,淡淡說道:「你們出去等吧。」

幾個少年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愧色。連江子蔭也不敢再說話,幾個人齊齊施了一禮,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

眼見幾個人轉過墻角,卻聽有人笑道:「早聽說唐七最是心軟,果然不錯。你急著趕他們走,是怕我傷了他們?」唐七又微微咳嗽兩聲,方笑道:「你若是來報那日之仇的,就一起去前面等一等。我料他不久便回,你自去尋仇便是。」

那人卻笑道:「他啊,一時半會兒可回不來了。」說著一縱而下,果然正是那日那個道人。他笑嘻嘻繞著唐七轉了兩圈,方搖頭說道:「那日我還道自己看錯了,今日細看,果然是唐七俠。」

唐七也笑嘻嘻說道:「那日我就瞧著道長行事蹊蹺,難道道長是專門來找唐某的?若是如此,就進屋一敘吧。」

那道人臉上擺出一個「不敢相信」與「計謀得逞」交織的表情,喃喃說道:「看來那姓白的果然不一般。你原先連看也不願意看貧道一眼,一聽說姓白的回不來了,居然肯放貧道登堂入室……他到底是何人?」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加载中…

发布评论